第二天清晨5点启程,骆驼饱饮井水,每峰驮载新增草料20斤,又用日薪1块茶砖雇佣1名当地牧民作临时向导,向西穿越“黑戈壁”,绕过流沙区。有时貌似坚硬的地表硬壳下为松沙形成的流沙窝,这时候就必须把陷足其中的骆驼用木板垫着救出来。至于遇到盐碱地的地表白霜腐蚀骆驼蹄,也需要涂抹羊脂防护。
下午4点抵达黄渠驿。光绪朝为节省开支,裁撤西北驿站半数。驿站已半废弃,仅存两间土屋供官员使用。黄渠驿驻守清兵3人,以“查验路引”为由索贿200文,队长还价到50文,但只能露宿驿站外荒地。黄渠驿水井深3丈,打水需付“汲水费”1桶水半斤茶叶。
天色尚未黑透,又有一行人从东来投宿,远远看去有8人带两峰骆驼。应是宿在了驿站内。子夜时分,突然有人轻扣王月生的帐篷杆。王月生一个激灵从后世带的睡袋中爬起来,低声问“谁?”。外面传来月童压低的声音说“生哥,外面有动静”。
王月生暗道亏得此时已从后世魂穿回来。轻手拉开帐篷探出头去,见月童、两个家丁、两个学员和队长都用标准的解放军的动作匍匐卧倒在自己帐篷周围,其他队员把本地的向导和几个驼夫隔在外面。队长小声汇报,值夜的暗哨发现有大概20人的队伍,装备似有火绳枪5支、腰刀10把、弓箭5副,马匹5骑,看这种装备像是甘军绿营而不是土匪。其中2人对着自己这个方向的营地放了警戒哨,其他18人沿着驿道正在悄悄围向那个驿站。
王月生问“官兵?剿匪还是抓乱党?”
队长说“应该是抓乱党。官兵剿匪都是大张旗鼓把土匪吓走,甚至会专门网开一面,而且绝少出动马队,因为有了马他们就没有借口纵匪逃窜了”。
“会不会牵连我们?”
队长迟疑地看了下月童,月童说“生哥,难说。就怕官兵杀良冒功,拿我们的人头去领赏”。
王月生想了想,下决心到“不能坐以待毙。让10个兄弟悄悄待会来领10支骑冲,潜伏到马群那里,队长领着。一旦我这边枪响,你们就上马冲锋杀清军”。
队长点头,然后又悄悄指了指外围那几个当地向导和驼夫。王月生想了想说“派两个兄弟看着,事后再说”。
然后又对月童说,“你带着阿威(家丁)和赵强(学员)匍匐带三杆短连珠潜行到右边50米那块沙丘后面。一旦打响,居高临下控制整个战场,重点防止骑马的清军逃窜。驿站里面的那两匹骆驼也要看住,不知道他们底细前也不要放走”。然后又对着其他两人说“阿福(家丁)和蒙进(学员),你俩带着其他人跟我守在这里,也是拿骑冲,但先埋在沙子里,只用老火铳和腰刀。如果对面冲我们过来,就开火铳警告。如果还冲过来,就用枪”。
所谓的骑冲,其实是王月生后世在北美的枪店清库时买的所谓军余物资,就是所谓各国军队正式列装的武器中被官方淘汰或者清理出售的老旧部分,尤其是当年华约解散和前苏联解体前后大量被正式或私下出售的各色装备。王月生那次出差逛店时,看到一批比较小众的捷克ZB47冲锋枪。
这种枪其实并未正式列装,ZB47的编号也只是指这枪是捷克斯洛伐克布尔诺兵工厂在1947年前后研发的一种特立独行的冲锋枪。说这枪特立独行,是因为其他主流冲锋枪从一战的花机关到二战的德国MP,或者美苏英的黄油、波波斯、司登等,都是弹匣垂直插在枪身上,然后一手握小握把一手握弹匣射击。而这款枪是把弹匣与枪身呈20度角安装,弹匣与枪身之间有一个可以放置拇指的大圆洞和一个放置扳机和食指的小圆洞。
它的供弹系统比较复杂,也就造成它的可靠性不高。但它的优点,或者说是唯一的优点,就是整体很紧凑。原来设计时是为了在狭窄的空间内如汽车和坦克内使用,而且可以单手稳定握持和射击。这点在后世并不是很吸引人,因为有更好的选择。但对于前世会遇见的骑马作战和遭遇战,还是有一定的作用。所以王月生当时买下了那个枪店的几十支库存,连同配套的9X19毫米巴拉贝鲁姆子弹。
至于短连珠,是王月生发明的词,指比前世现在已出现的俄国水连珠短的后世1944年式莫辛纳甘卡宾枪的仿制品、中国北方工业公司卖到美国的53式步骑枪。它的长短和重量相当于中国的56式半自动步枪,但是使用前世此时已有的全威力莫辛纳甘步枪弹,所以遗留些弹壳什么的不会穿帮。
这边王月童带俩人还没爬到沙丘上,那边驿站内突然响起几声哀嚎,旋即无声。王月生听着像是傍晚向他们索贿的驿站兵丁,估计是里面的人发现外面的动静,先下手为强,把身边的清军杀掉,以免腹背受敌。外面已经快完成包围的疑似绿营的士兵见状,有5人翻身上马分别冲向驿站两边,其余人也燃起火把举枪或持刀呈扇形包抄上去,逼近驿站破屋时口中高喊“弃械免死,缚乱党匪首反正者赏银10两”。见里面无人响应,人群中小旗一挥,五支火绳枪齐射,弹丸击穿土墙,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同时,十几只火把往屋中扔去。屋里有人喊“湿沙”,投入屋中的火把旋即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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