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生急忙偷眼看向二人,见二人都没有什么反应,才偷偷地长吁一口气,却没看到周小姐杯子里的咖啡荡出了一小圈涟漪,冯小姐的一只手把沙发蒙皮攥出了褶皱。
三人又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起来,像什么为啥这么久还不开始挖掘啊?哦,据说是要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代表团,各国专家正为名额打得不可开交;为什么BBC和CNN还有法新社只有记者和摄影师来,但没见他们的转播车啊,哦,当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中国都没让美国的转播车来,必须用我们中国的卫星转播系统,没有的话你美国人就卖一套给我,我再租给你用;为什么咱们被撤出的当天从道观门口到屋里都装了24小时监控全天在中央电视台的专门网络直播间实况转播,空荡荡的场面有什么好看的,哦,为了防止有人歪嘴说是我们偷偷放进去再假装挖出来。
听到这里王月生就有些不忿了,说“切,他们又不是没这么干过。雅典那次......”然后发现自己好像又说秃噜嘴了。
拥有系统、来回穿越也这么多年了,都没含糊过,怎么这几天草鸡了呢?王月生回到客房认真自省,定体问,我深思。嗯,答案正确,这里的体是身体的体。估计是因为这段时间都是在前世奔波跑路,而后世与美携行,反差太大,造成在后世思想为了对冲前世的紧张,反而过度放松。唉,肯定是这样。嗯,必须是这样,绝对不是因为什么美色惑心。
魂穿前世,王月生与王月蒙两队人马合成一队,向北京方向行进。从西安去北京,此时有三条路线可以选择。正常情况下,最多人选择的是西安经渭南、潼关(陕豫交界)、灵宝、洛阳、郑州、 新乡、安阳、邯郸、保定到北京,总里程约 1200公里,基本是黄土夯实、宽约6米的官道,部分路段为商道或河堤路。轻车快马的话10-12天可以到达。但这段路要经过此时义和团运动激烈活跃的河南地区,很多拳民自发封路盘查,会很耽误时间;而且豫西根深蒂固的土匪也利用官府忙于弹压义和团、备战外国军队干涉,趁机兴风作浪,不能冒险。另一条路线是西安经商洛、襄阳、信阳、开封到北京,这个是水路+陆路,耗时更长。所以王月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三条路线,从西安经运城、太原到大同,然后不像其他选择此路线的商队一样经张家口到北京,因为他打算从大同开始就按照所谓的庚子西狩,其实就是八国联军攻入北京后,慈禧带光绪仓皇西窜时的路线进京。这样走会有很多山路,但可以避开河南义和团活跃区,节省时间。而且可以提前熟悉一下道路,更是能沿途预存补给。
此时的队伍与王月生之前的轻车快马不同,因为要带上王月蒙和她的嬷嬷和两个贴身丫鬟,加入了两辆轻便骡车。这种车用榆木车架,铁皮包轮,桐油布棚顶,可载重不超过300斤,配双骡时可日行80~100里。至于其他人,也在西安淘汰了一批疲弱的骡马,统一每人配三匹河曲马或蒙古马,一马驮行李,双马轮换骑乘,无车载货时单人骑行日行可达200里,但此次须将就骡车的进度。
从西安出发,沿渭河向东,经临潼、渭南,到达潼关。潼关南倚秦岭,北临黄河,城墙依山势蜿蜒,12米高的青砖城楼上架设克虏伯75mm要塞炮,炮口指向东方的河南平原。渭河与黄河交汇处漩涡密布,渡船仅能贴西岸缓行。
主城门“金陡关”下设三重瓮城,门洞内钉满生锈铁蒺藜,箭楼悬“天下第一关”匾额。守军持火绳枪盘查,城头垛口后隐约可见义和团民黄幡飘动。关外聚集200余逃荒者,因河北义和团焚毁教堂引发报复,拖家带口西逃,守军以长矛驱赶流民让出官道。一乘绿呢轿抬着戴西洋单片眼镜的男子,持总理衙门护照直入关门,轿帘缝隙露出德制毛瑟枪匣。
王月生队伍之前的一个商队将洋火柴、煤油桶藏入棺材,上覆孝幡,假称“扶柩归豫”;轻便骡车插“毓”字旗(伪造山西巡抚毓贤批文),马匹烙上“官驿”印记。领队怀揣20两碎银(约等同守关把总半年俸禄)和10斤兰州水烟,预备打点胥吏。把总(正七品武官)掀开棺材验货,领队急塞5两银并低语:“大人,这是给平阳府拳坛的洋妖秽物,正要送去焚化!”守军抽刀划破麻袋,小米中混入的法国怀表零件散落,把总冷笑:“这是‘秽物’?尔等莫非二毛子?”领队咬牙加码,献上全部水烟,另指两匹伊犁马“赠军”。把总掂量银钱,突闻关内传来义和团咒语声,转身对士卒喝令:“放行!速让这些脏东西滚出潼关!”
王月生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这些操作完全不背人的吗?然而,他看不见的是,那支商队转向风陵渡上游3里处的私渡,船夫索价3倍常规费用(骡车2两/辆)。中流水急,一艘渡船被浪打翻,落水者的包袱在漩涡中沉浮,无人施救。东岸纤夫赤膊拉纤,肩背勒出血痕,唱号子“潼关的刀,风陵的浪,十个商人九个葬”——领队默然将最后半袋盐抛给纤夫头目,换得优先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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