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靠在安全屋狭窄窗台旁,沉默地翻阅着一本磨损严重的黑皮笔记本。窗外灰蒙的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压下来,与房间内凝重的气氛相得益彰。
秦默站在她身后,盯着笔记本中夹着的几张泛黄照片,眉头紧锁。
「果然,『七人小组』。」云渺的声音很轻,手指在一张泛黄的合影上点了点,「就是见证人提到的那个。」
照片里七个年轻人站成一排,左侧第二个是她父亲,右侧第三个是秦默的父亲。两人身姿挺拔,正值青年,脸上带着那种只属于理想主义者的坚定光芒。
秦默俯身凑近,「这是十五年前的特别调查组,专门负责高层贪腐案件。」他指向最左侧的人,「这是『阎王』,当时还叫肖剑锋。」
云渺盯着那个熟悉的面孔——童年记忆中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肖叔叔」,与现在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阎王」判若两人。她的手指轻轻划过照片上年轻的肖剑锋,想从中找到些许当年的痕迹。
「继续往下看。」秦默小心翻开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工整的笔记。
这是老人交给他们的遗物中最宝贵的部分,记录了「七人小组」十五年前的一次秘密行动——代号「断剑」。笔记中用红蓝铅笔画出的关系图呈网状分布,显示着「阎王」组织的各个关键人物,以及当年「七人小组」的成员。
「那起案件是转折点。」云渺低声说,手指一行行划过笔记内容,「他们调查的是当时的副省长陈明志,涉及金额过亿。」
笔记显示,调查过程中,七人小组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力。不仅证人神秘消失,连关键证据也频频丢失。一页纸上详细记录了子弹壳被调包的经过,证据链被人为破坏。事后调查发现,小组内部出现了泄密。
「最初怀疑的是肖剑锋。」秦默指着一处被钢笔重重划出的段落,其中详细记载了证据污染的手法,「但你父亲和我父亲坚持认为他是被陷害的。」
云渺的手微微发抖,「所以他们联手调查了真正的内鬼?」
秦默点头,「是。他们发现真正泄密的是小组长王德明,而且他不仅是这一个案子的问题。」他翻到下一页,上面贴着王德明的一张剪报照片,脸上带着官员常有的刻板笑容。
「我见过他,」云渺眸子一缩,回忆在她脑海中闪回,「小时候他来我家,和父亲争吵过。父亲那天把我锁在卧室,但我从钥匙孔看到他们差点动手。」
「因为你父亲和我父亲掌握了他受贿证据,准备举报。」秦默嗓音低沉,从笔记本夹层中取出一张纸条,「而且他们发现王德明不仅自己是污点,还建立了一个系统性的渗透网络,就是『阎王』组织的雏形。」
笔记继续展开,揭示出更多细节:在关键时刻,肖剑锋选择站在云父和秦父一边。三人决定秘密收集证据,准备一网打尽。但就在行动前夕,王德明察觉异样,设计了一场阴谋。
「十年前那起命案,就是王德明策划的。」云渺手指停在一页密密麻麻的文字上,声音颤抖,「他要同时除掉三个威胁。」
笔记本中夹着一张被茶水浸泡过的纸条,是秦默父亲的亲笔字迹。云渺读着读着,眼眶渐渐湿润。
纸条详细记载了王德明如何利用调查组内部信息,设计了一个精密陷阱,让三人看似自相残杀。旁边还有几张手绘图,用老式「象棋」隐喻展示了王德明的阴谋布局,每个角色都被标注为不同的棋子。
「我父亲为救你父亲而死。」秦默轻声说,「而肖剑锋被设计成了幕后主使,最后逃亡。」
「然后王德明全身而退,继续扩大他的势力。」云渺站起身,背对着秦默擦拭眼角,「可这不解释为什么肖剑锋后来变成了『阎王』,成为我父亲和你父亲的仇敌。」
秦默翻到笔记本最后几页,里面夹着几张泛黄的剪报和一张医院门诊卡。文件按时间顺序排列,记录了肖剑锋从被陷害到变成「阎王」的全过程,每一步都如同滑向深渊。
「这是当年肖剑锋妻子的讣告,」他沉声道,抽出一份剪报,「她在案件发生三个月后跳楼。旁边是他儿子的病历卡,重度抑郁,最终在精神病院上吊身亡。」
云渺的呼吸一滞,轻轻靠在窗框上。肖剑锋生活的崩塌有一条清晰的时间线,每个节点都与她父亲和秦默父亲的某个行动相关联。
「他认为是你父亲和我父亲的举动害死了他的家人。」秦默合上笔记本,「真相被掩盖后,他们不知道王德明的阴谋。肖剑锋只看到自己家破人亡,而两位昔日搭档却平安无事。」
「可我父亲去找过他,」云渺转过身,脸上带着痛苦的困惑,「笔记里有记录。」她翻回前几页,指向一段潦草的字迹,上面详细记录了云父多次尝试联系肖剑锋的经过。
「但为时已晚。」秦默走到窗边,与她并肩而立,「等你父亲找到他时,他已经完全变了。最初的复仇心理演变成了系统性的犯罪网络,他想要摧毁整个系统,包括你父亲和我父亲曾经代表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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