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带他去见父母,站在楼下,仰着头,皱起眉,拨了个电话,“上次我们来。。。是哪个单元?”
对面惊诧的大喊大叫,“姐,你自己家是哪个单元都不知道?”
韩一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说,“用不用我叫人啊?”
一脸疑惑问他,“怎么叫”
他双手作扩音状,朝天,“刘莎莎!!!”
便忽然觉得自己身边有很多神经病人。
比如他,比如二小姐,比如公司那位少爷。
妈妈真的开了窗,朝我们挥手,他哈哈笑着对我说,“二单元,四楼,哈哈哈”
仰头看着消失在窗口的脸孔,想起那日去他家,他的妈妈在窗边目送我们直到看不到对方。
知道这样比较没有意义,各人处事风格不同,或许心中某个角落,固执的想证明,每个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爱的程度也不分伯仲的。
可总也不能顺心意。
就像人生所遇种种,要等的公交总是不来,考取的分数总也达不到预期,不喜欢的人穷追不舍,想要的拥抱却不想拥抱你。
韩一说过,遇到我后,才恍然觉得那些年穷游走过的路,增长的阅历,都是为了配得上我。
我也有没说的话,前半生的一切困苦与委屈,直到遇到了他,才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也无所谓起来了。
陌生的房门打开,踏进去,才意识到自己竟第三次踏入自己父母的家。
看着他如进主场一样端茶倒水忙前忙后与爸爸讨论鱼与花的学问,仿佛他又是儿子,我又是儿媳妇了。
推杯换盏间他又喝得多了,爸爸第三杯白酒进肚,脸色潮红,话匣子开了,对着我痛哭流涕,求原谅了。
爸爸的话语絮絮叨叨,妈妈情绪激动的说着,他在一边打着圆场,一边向我使眼色。
我脑子空空,木然看着一切,心中只有烦躁。
仿佛外人。
今天不该来,是未说出口的一锤定音。
因为疲惫。
“谈不上原谅,因为不熟”,也只限于他能听到的喃喃自语。
扶着他出了家门,走到拐角,又变成他搂着我了。
无语白他一眼,“你声势浩大的酒都洒哪了?”
他哈哈笑着,“全喝了我还咋陪老丈人,咳,这回确实也洒得多了”
虽说赖酒,也确实酒量不行,没撑到回家,已靠在我肩头睡在出租车的后座了。
空旷的路上一路呼啸,卷起的风雪敲在钣金和保险杠上噼里啪啦的响。
想与他逃去某个远方的城市,比如湘西凤凰那种古镇就好。
无人认得,也无人需要去拜访,日出日落,一日三餐,和他。
是全部的人生追求了。
司机望着后视镜,打趣问道,“新婚夫妇吧?一看就是”
看他一眼,没有言语。
车到了小区,贴心的尽量停得离单元门近一些,付钱时也多付了五元。
司机爽朗的提出可以扶他上楼,礼貌的摇头谢绝了。
大概率不是坏人,也有小概率在里面。
虽说家里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大过年的,就不挑战人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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