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单元门,心中压抑的那口气才终于吐出来。
一位是退休的国企女领导,一位是战场上活下来的男人。
言谈中自然流露出的压力,他这备受宠爱的外孙,自然感受不到的。
走不远,见一人骑着单车,由远而近,车把上带着三个铝饭盒。
车很稳,远远看见我们就露出笑容,眼角挤出根根纹路。
他挥着手喊了一声,“爸!”
我也随着喊一句,“叔叔”
爸爸对我点点头,“大海好不好看?”
对他笑着,“好看,第一次看”
爸爸又拍了拍他肩膀,“你小子干嘛来了?”
“带你儿媳妇看看姥姥姥爷,你这干啥来了?”
爸爸哈哈笑着,“给我老丈人丈母娘送点饺子”
这父子话不太多,寒暄几句已是极限,再继续就是尬聊了。
于是挥挥手,算是告别。
老爸锁了车,提着饭盒,步履匆匆的,是那年代人的特点。
带他去奶奶家,走上那小桥,终于又有了亲切感,心情也放松下来。
单元门口,三小姐在和几个女孩跳皮筋,见到我们就跑来打招呼,他翻出来几个晒干的螃蟹钳子,分给小朋友们玩,聚集,然后欢呼着四散。
上了四楼,楼梯间里昏昏的,只从转角处的小窗漏进几缕斜阳。
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转,门轴吱呀一声,一团雪影蜷在门边,被廊灯镀了层金边儿。
见我进门,踱着方步迎上来。
温热的身子贴着裤管游上来,绒毛扫过脚踝,痒痒的。
仰望着我,琉璃似的眸子泛着暮色。
这般执拗的等候,最近不常来,竟生出几分愧疚。
暮风掀动窗帘,白影在青砖地上拖得老长,像团化不开的月光,黏着人不肯去。
二小姐迎出来,却不似小时候那样直接扑进怀里。
长大了,情绪懂得克制一些。
或者我们年纪再大一些,就又懂得跑向我了。
给二小姐带了虾仁与腌过的海味,奶奶不在家,原来在一楼搓麻将,这倒是上楼时给错过了。
吃过晚饭,坐在楼下小亭里吹风。
他在和小孩子们玩踢口袋。
夕阳下,那笑脸镀了金边儿,孩子王,也是有种魅力的。
三小姐难得的笑容,“姐夫姐夫”喊个不停,似是与其它小朋友们宣示主权。
不一会儿的,又背起了古诗,都是朗朗上口的名家熟句。
俨然开了个临时的小文学社团,听他杜撰那诗仙诗圣的武林故事,胡扯什么吟诗出剑气之类,竟也哄骗一群迷弟迷妹围着听后续。
晚上回了家,扫了灰尘,洗漱护肤,给他刮刮眉毛和胡须。
白色泡泡起了,他老老实实坐着,头努力仰进我怀里。
刮着胡子,嘴渐渐翘起来,撒娇一样索吻,“亲下~~”
笑着,轻轻附身,一反一正的深深一吻。
吻了一会儿,他来了急切,拥抱着抵在水盆上面。
泡沫变成了共有的泡沫,不老实的手在解衣裳了。
旅行五天未竟的情趣,在回家的第一天,默契十足,双双红了脸。
果然烛影摇红,茶烟结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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