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时,念初便醒了。小家伙一骨碌爬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拿桌上的竹雀。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轻轻拨动机关。
“啾——”清脆的鸟鸣在晨光中响起。
顾言睁开眼睛,见念初已经趴在桌边玩竹雀了,唇角微扬。沈星晚也醒了,侧身看着念初专注的模样,眼中含笑。
“这么早就起来了?”她轻声问。
念初回头,眼睛亮晶晶的:“姐姐,小鸟会叫!”
“是啊,”沈星晚坐起身,“爹爹做的小鸟当然会叫。”
顾言也起身,穿衣洗漱。念初捧着竹雀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沈星晚梳洗时,依旧用了那支玉兰木簪。晨光透过窗纱,在她发间投下温润的光泽。
早饭是清粥小菜。念初将竹雀放在桌上,一边喝粥一边看,时不时伸手轻轻碰碰鸟翅。顾言吃得快,吃完便去院中查看昨日晒的药材。沈星晚收拾碗筷,见念初吃得慢,也不催他,只柔声道:“好好吃饭,吃完才能去玩。”
“我想带小鸟去溪边玩。”念初抬起小脸,满是期待。
沈星晚想了想:“等日头不那么毒了再去。现在太热,小鸟也会热的。”
念初“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喝粥,却明显加快了速度。
饭后,沈星晚将晒干的金银花收起来,装入陶罐密封。又去看了桃脯——已经完全干透了,质地柔韧,色泽深红,散发着甜香。她取了几片,用油纸包了,准备带一些去溪边,当零嘴吃。
顾言在廊下检查农具。镰刀的刃口有些钝了,他取来磨刀石,蘸了水,细细打磨。念初搬了小凳坐在旁边,一边玩竹雀,一边看爹爹磨刀。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墨尘从书房出来,手中拿着那本《岭南杂记》,在摇椅上坐下。他翻开书页,读到有趣处,便念出声来:“……岭南有鸟,名唤‘绣眼’,体小巧,眼周有白环,鸣声清越……”
念初听到“鸟”字,立刻抬起头:“墨爷爷,什么鸟?”
“绣眼鸟,”墨尘合上书,笑着看向他手中的竹雀,“比你这个小鸟还要小些,叫得却很好听。”
“真的吗?”念初好奇地问,“比我的小鸟还好听?”
“各有各的好。”墨尘捋须道,“真鸟灵动,竹雀精巧。都是造物的妙处。”
顾言磨好镰刀,试了试刃口,满意地收起。他看向念初:“想去溪边?”
念初用力点头:“想!”
“那走吧。”顾言起身,去井边打水洗了手,又换了件轻薄的衣衫。
沈星晚从厨房出来,手中提着个小竹篮,里面装着油纸包的桃脯,还有一壶金银花茶,用井水镇过的。她将竹篮递给顾言:“带些吃的,累了可以歇歇。”
顾言接过,另一只手牵起念初:“走吧。”
一家三口沿着小径往溪边去。念初一手捧着竹雀,一手牵着顾言,脚步轻快。沈星晚走在顾言身侧,手中撑着把竹骨伞——那是顾言前些日子做的,伞面蒙了青色的油纸,既能遮阳,又轻便。
溪边比院中凉爽许多。水声潺潺,带来湿润的水汽。岸边的石头被水冲刷得光滑圆润,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几丛野花在石缝间绽放,紫色的小花随风摇曳。
顾言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将竹篮放下。念初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到水边,小心翼翼地将竹雀放在一块干燥的石头上,自己蹲在旁边,轻轻拨动机关。
“啾——啾——”竹雀的鸣叫声在溪水声中格外清脆。
沈星晚在石上铺了块布,将桃脯和茶壶取出。又折了几片宽大的树叶,当做简易的杯碟。顾言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念初玩竹雀。
“要不要下水?”顾言问。
沈星晚看了看溪水,清澈见底,水深只到小腿。“好啊,正好凉快凉快。”
她脱下鞋袜,将裤脚挽起,赤足踩进溪水。清凉的水流拂过脚踝,瞬间驱散了暑热。顾言也脱了鞋袜下水,伸手扶住她。两人站在溪水中,水流在腿边荡漾。
念初见状,也嚷着要下水。顾言将他抱起来,帮他脱了鞋袜,小心地放入浅水处。小家伙一碰到水,立刻咯咯笑起来,用脚丫拍打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
“小心些,”沈星晚柔声道,“莫要滑倒。”
顾言站在念初身后,双手虚扶着他。念初玩了一会儿水,又想起竹雀,便让顾言抱他上岸。他将竹雀放在水边一块突出的石头上,继续拨动机关。鸟鸣声伴着溪水声,竟有种奇妙的和谐。
沈星晚从水中走出,在石上坐下,用布巾擦干脚,穿上鞋袜。她取出桃脯,掰了一小块递给念初:“尝尝看。”
念初接过,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甜甜的!”
“是桃脯,”沈星晚笑道,“用我们买的桃子做的。”
顾言也上岸坐下,沈星晚递给他一块。桃脯柔软有嚼劲,甜而不腻,带着桃子特有的香气。他慢慢吃着,目光落在溪水上,看着阳光在水面碎成万千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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