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那仅剩的一片玉白叶瓣,边缘……悄然染上了一丝……极其黯淡、却无比沉重的……暗金色纹路。
茎秆依旧纤细,却仿佛在瞬间……被注入了一根无形的、坚韧的……脊梁!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如山岳、苍凉如大地、却又带着一丝微弱却无比纯粹生机的复杂气息,从那株小小的、染了一丝暗金的玉白嫩芽上……缓缓弥漫开来。
这气息出现的瞬间——
“吼——!!!”
地底深处,那口巨棺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充满被彻底激怒和被亵渎的疯狂咆哮!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叮铃铃——!!!” 纸葬的铃声变得尖锐、急促、充满了某种决断!
最先进入的那个纸葬人,巨大的惨白纸面猛地转向我!纸面中央的漆黑裂口无声地张大到极限,一股更加粘稠阴寒、带着滔天怨毒的死气黑水,放弃了爷爷的遗体,如同决堤的冥河,狠狠向我……冲刷而来!
左肩的污秽玉芽,也在棺椁意志的绝对命令下,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疯狂!幽绿竖瞳燃烧着同归于尽的暴戾,暗红浆液沸腾,恐怖的吸力不再顾及我的死活,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向我的骨髓深处!目标……直指右臂那株新生的、染金的玉芽!
两股毁灭性的力量,一左一右,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同时向我这具早已残破不堪的躯壳……轰然降临!
而爷爷的遗体……
在最后那点暗金髓光离体的瞬间,如同失去了最后支撑的沙塔,开始……无声无息地……消散。
不是腐烂。是……风化。
灰败的皮肤、花白的头发、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如同经历了千年的时光冲刷,一点点化作细碎的、闪烁着微不可查金芒的尘埃,在翻飞的暗红纸屑中……飘散、湮灭……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只有那破旧的枕巾上,一滴浑浊的泪痕,也悄然干涸,消失不见。
“爹——!!!”
大姑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哭嚎,成了这毁灭风暴中最后的绝响。
冰冷污秽的吸力撕扯着每一寸骨髓。
粘稠阴寒的死气黑水冲刷着残存的意识。
身体成了即将彻底破碎的容器。
唯有右臂断口根部,那株染了一丝暗金纹路的玉白嫩芽,在狂涛怒浪的冲击下,茎秆绷得笔直,仅剩的那片边缘暗金的叶瓣死死收拢,散发出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玉光,死死守护着那一点新生的、融合了爷爷最后意志的山髓本源。
剧痛!冰冷!黑暗!如同亿万根冰针和烧红的铁钎同时刺穿身体和灵魂!
意识在无边的痛苦和冰冷中疯狂下沉……
就在这濒临彻底湮灭的边缘——
“嗒。”
极其轻微的一声。
不是水声。
是……冰晶凝结的声音。
循着那即将消散的意识最后一丝微光……我看到。
那架由无数暗红纸钱凝固而成的诡异红轿……低垂的厚重纸帘……不知何时……被掀开了一角。
轿帘掀起的缝隙里……
没有想象中的恐怖面孔。
只有……一片……望不到底的……漆黑。
纯粹的、绝对的、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的……虚无之黑。
而在那片漆黑的最深处……
一点……冰蓝色……极其微弱、极其寒冷、如同冻土深处沉睡了万载的……冰魄……缓缓地……亮了起来。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片虚无之黑里,散发着一种……比纸葬死气更古老、比地底巨棺更幽邃、比黄皮子精煞更冷漠的……极致寒意。
那点冰蓝的光芒……似乎……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
“视线”……落在了……我右臂断口处……那株在双重毁灭风暴中苦苦挣扎的……染金玉芽之上。
轿帘……无声地……落下。
隔绝了那片虚无之黑和那点冰蓝的微光。
但一股比之前任何力量都要纯粹、都要冰冷的……冻结万物的意志……已然……无声无息地……降临。
笼罩了这方寸之地。
笼罩了……濒死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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