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林姨刚一点头,掌柜的立刻眉开眼笑,双手拢在袖中躬身道:“二位真是行家!对家里的子侄真好!这孩子有了好墨,自然得配好印!”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从靠墙的檀木柜里捧出三个雕花漆盒,轻轻搁在红木柜台上。
“您瞧这块昌化鸡血石!”他掀开最上层的盒子,露出一方血色欲滴的印章,艳红如朝霞凝结,“这是老坑大料,血色浓得化不开,章面平整,篆刻老师见了都得叫好!”
紧接着打开第二个盒子,温润的田黄石在日光下泛着蜜色光晕,“田黄石更是稀罕物,‘一两田黄三两金’可不是虚言,这方萝卜纹清晰,握在手里温软得像块羊脂玉。”
最后一个盒子打开时,青田灯光冻石泛着通透的青色,在室内微光下宛如凝着一汪春水。
“这青田灯光冻,刀感细腻,刻白文印最能出韵味。”
掌柜特意将几块石料转了转,让光影在石面上流转,“旁边这几块芭蕉鸡血石也都是精品,中档料价格实惠,高档料更是可遇不可求。二位给孩子备一套,往后书画落款,这气派可就足了!”
林叔林姨凑近柜台,指尖轻轻摩挲着昌化鸡血石的温润石面,林叔说道:“我书房里倒是藏着几块昌化鸡血石和别的,可惜都刻了名款,要不然都是大小不一,没法传给小辈。”
他抬眼望向掌柜,“可有品相更拔尖的?”
掌柜立刻挺直腰板,恭敬道:“您二位真是行家!这昌化鸡血石按克论价,50克以上的极品,少说也得千把块往上。不过……”
他压低声音,从柜台底层取出一方红绸包裹的印章,血色如瀑布倾泻,在灯光下流转生辉,“这块‘大红袍’可是镇店之宝,血色足、底子净,配您家公子的才情,再合适不过!”
林姨抚着田黄石,轻声道:“我看着传宗倒是有块田黄石的小印章,随身携带很是方便。”
“巧了!”掌柜拍手笑道,“小印章随身佩,雅致;大印章压画轴,气派!您看这块昌化鸡血配田黄,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刚刚听说您家公子能写会画?这么有才,不配几块印章可惜了啦!”
见林叔夫妇含笑点头,掌柜竖起大拇指,满脸艳羡,“这等文曲星下凡,得配最好的文房!”
“就这块鸡血石了,田黄石、和青田灯光冻也各挑一方。”
林叔大手一挥,“再看看书房摆件?现在时兴挂些书画,可有值得收藏的?”
掌柜的两眼瞬间泛起亮光,“二位贵客,快随我来!”
他熟稔地掀开里间挂着的蓝布门帘,室内檀木架上错落陈列的珍品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微光。
“您瞧!”掌柜的指向墙上三幅卷轴,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兴奋,“这幅郭先生的行书横批,笔走龙蛇,上个月才从京城藏家手里收来。”
“这几幅可是齐白石老人虾图,这一幅《墨虾图》更是绝了,虾须灵动得像要跃出纸面!还有这几幅徐悲鸿的《奔马图》,鬃毛飞扬的气势,正是书房提神的佳品!”
他又侧身指着博古架,青玉雕的竹林七贤摆件在灯下泛着温润光泽,“这边的玉石摆件都是扬州老匠人雕琢,旁边这尊宣德炉可是有款识的老物件,点上沉香,满室风雅。”
林姨凑近细看徐悲鸿的画作,指尖几乎要触到纸面。林叔摸着宣德炉斑驳的炉壁,不住点头:“没想到你们这小铺子,倒藏着大乾坤。”
掌柜搓着手赔笑:“二位行家的眼光!咱们做的就是文人雅士的营生,笔墨纸砚、书画摆件,哪样都不敢含糊。这些物件往书房里一摆,书香门第的气派就出来了!”
掌柜满脸堆笑,眼神里透着艳羡:“二位对侄子这份心意,真是比亲生的还热乎!寻常人家给自家儿子置办东西都舍不得下本,您二位这手笔,当真是疼到心坎里了!”
林叔听了这话,眼角笑意更深,用手敲了敲柜台:“算你会说话!就照你说的,把那些物件都送到南锣鼓巷95号院东跨院。”
他顿了顿,朝林姨使了个眼色,“咱们侄子爱摆弄笔墨,可得仔细包好了。”
掌柜一拍胸脯,袖口滑落露出半截银怀表链:“您二位把心揣回肚里!荣宝斋的规矩,向来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回头给公子备上十支湖州产的极品羊毫,笔锋尖如锥、圆似月;再搭两个老竹雕笔架,镇纸也挑对紫铜的!纸料更不含糊——两道安徽泾县特贡宣纸,两道连史纸,新闻纸都选的雁皮原料,吸墨快还不洇。”
他弓着腰倒退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等货送到府上,我再带个老师傅给印章开刃,保准让公子用着顺手!”
林叔摆了摆手:“开刃的事儿不急,等传宗回来,让他自个儿来开开眼。荣宝斋的老手艺,总比他书里写的精彩。”
他望着桌上码得齐整的书画卷轴、檀木盒里的鸡血石印章,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这小子成天嫌我们为他花钱,回回都要跟我们算清楚,这回见着这些‘老物件’,怕是要缠着问个三天三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