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远立刻让小陈和小李去码头搜查那艘乌篷船,自己则带着林小虎和赵海山走进分水闸的小屋。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板床,一个旧木箱,墙角堆着一些工具。老张正在检查那个旧木箱,见杜志远进来,指了指箱底:“杜队,你看这个。”
箱底铺着一层稻草,拨开稻草,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本破旧的账簿和一张泛黄的地契。杜志远拿起地契,只见上面写着:“立契人林氏先祖,于乾隆二十三年,将分水闸北五亩河滩地卖与赵氏先祖……”
“河滩地?”赵海山凑过来看,脸色大变,“这……这是我家先祖买的地!怎么会在林小虎这里?”
杜志远又翻开账簿,上面记录着从民国时期开始,林家每年向赵家收取“河滩地管理费”的条目,数额逐年增加,最近几年更是翻倍。最后一页的记录停在去年年底,旁边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赵海山拒交,需另谋他法。”
“原来如此!”杜志远恍然大悟,“林小虎,这地契和账簿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林小虎颤抖着说:“是……是我叔公(林墨涵)让我藏在这里的。他说这是老祖宗的规矩,赵家该交的钱不能少。”
就在这时,小陈和小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杜队,找到了!乌篷船上的箱子里不是瓷器,是……是鸦片!”
“鸦片?”众人震惊不已。赵海山更是脸色铁青:“好啊!怪不得有人想搅乱商会,原来是想借我们的手运鸦片!”
杜志远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看着手中的地契和账簿,又想到林墨涵虎口的薄茧,一个完整的脉络渐渐清晰:林、赵两家的利益纷争,表面上是码头分成和河滩地管理费,实际上早已被外来的鸦片贩子利用。这个“胡老板”先是挑拨离间,让林小虎制造事端,激化矛盾,然后趁乱利用分水闸运输鸦片。而林墨涵,恐怕早就知道胡老板的图谋,甚至可能……
“走,回烟雨楼!”杜志远当机立断。
烟雨楼的议事厅里,林墨涵正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那本被杜志远看到过的账簿。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神色平静得有些反常。
“杜先生,查得怎么样了?”
“林会长,”杜志远将地契和账簿放在桌上,“我们在分水闸找到了这个。另外,你的侄子林小虎已经交代,是受‘胡老板’指使制造事端。哦,对了,我们还在码头的乌篷船上找到了鸦片。”
林墨涵的目光落在地契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平静:“鸦片?锦溪怎么会有鸦片?杜先生怕是弄错了吧。”
“是不是弄错了,把胡老板找来对质就知道了。”杜志远盯着林墨涵,“林会长,你真的不认识这个胡老板吗?”
林墨涵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河道:“杜先生,你可知这锦溪商会,百年来经历了多少风雨?林家世代守护着古镇的生意,也守护着一些不能丢的‘规矩’。”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杜志远,“赵家先祖买下河滩地时,曾立誓永不改航道,不抢码头生意。可现在呢?赵海山想走陆路,想改分成,这是坏了祖宗的规矩!”
“规矩是为了更好地发展,而不是成为谋利的工具。”杜志远毫不退让,“林会长,你利用地契向赵家索要高额管理费,又默许林小虎与胡老板勾结,到底是为了维护规矩,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我没有!”林墨涵猛地提高声音,“我只是想让赵家记住本分!至于胡老板……我确实见过他,他说能帮我‘教训’一下赵海山,我一时糊涂,就……”
“就默许了林小虎帮他做事,对吗?”杜志远接过话头,“你以为只是教训一下,却没想到他是为了运鸦片。林会长,你可知这后果有多严重?”
林墨涵的肩膀垮了下来,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错了……我只是不想让林家的产业败在我手里……”
就在这时,老张匆匆走进来,在杜志远耳边低语了几句。杜志远点点头,对林墨涵说:“林会长,胡老板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他交代,是他看中了锦溪地处交通要道,想利用商会的矛盾作掩护,建立鸦片运输渠道。他还说,给了你一大笔钱,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墨涵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悔恨:“他胡说!我只拿了他给林小虎的‘好处费’,其他的钱我一分没要!”
“是不是胡说,我们会查清楚。”杜志远语气严肃,“现在,你需要配合我们,彻底查清这件事,还锦溪一个清白。”
第四章 尘埃落定:烟雨楼头话沧桑
胡老板的落网,让锦溪商会的纷争真相大白。原来他是一个长期在江南地区活动的鸦片贩子,看中了锦溪水陆交通便利又地处偏僻的特点,想在此建立中转站。他先是调查到林、赵两家因历史遗留问题存在矛盾,便趁机挑拨,利用林小虎的贪婪和林墨涵的私心,制造事端,转移视线,企图在混乱中完成鸦片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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