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南虽然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西乾月却没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多少笑意。
西乾月颇为无奈地伸出两个食指,靠近他微微上扬的唇角,手动给他向下拉了拉,摆了个向下的弧度。
“岳王殿下,该不会是吃味了吧?”
苍南没动,任由西乾月施为,只眯了眯眼看向她:“你猜呢。”
西乾月没吭声,与他对视着。
苍南率先妥协,捉住西乾月的两只手,也不等她说什么,直接把她提出的问题答了:“大概得和太子那样日日浸在酒里才能上瘾吧,普通人喝几次只会叹一句‘好酒’。”
苍南的声音有些冷,说冷也不准确。只是比他平日插诨打岔的声线平稳了些,也低沉了些。
西乾月反握住苍南的手,将其拉到自己这边,低头在他的手背上印了一吻。眼神无辜地看向苍南,语气放软哄人:“别气了,咱俩的事总提西乾清做什么。”
在西乾月温热的唇贴在苍南的手背上时,苍南的心跳就不受控地加速起来,再加上西乾月低眉顺目的姿态,他僵着的脸色瞬间软化。
苍南暗骂了自己一声,故作无事发生,将头别开道:“美人计?”
西乾月对苍南心情变化把握精准得很,只一眼就看出他此刻的态度,内心无声地笑了笑。转而将苍南的手调转一个方向,小脸在他的手心蹭了蹭道:“有用吗?”
苍南手腕一动,做了个准备揪脸的动作,但最后也没狠下心来,色厉内荏地拿拇指摩擦了几下,恶狠狠道:“管用,怎么不管用。等我把你这脸皮揪下来,看你还拿什么勾人。”
西乾月见人好了,轻哼一声甩开苍南的手,继续刚刚的话题:“去了东宫,我和太子计划做掉你。”
苍南还沉浸在掌心滑腻温润的触感中,闻言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啥!?为什么?我又怎么得罪你们兄妹俩了?”
西乾月面无表情道:“你对我并无真情,所作所为皆带有目的,我也只是及时止损罢了。”
苍南人都傻了,他瞪大的眸子来来回回在西乾月冷漠的脸上探寻,试图从中看出点西乾月的真实想法。
然而,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你怎么能这么突然,你这么说……可我……”苍南有些语无伦次。
西乾月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她也完全有理由这么做。可他的小心脏就是止不住地颤抖,只感觉浑身的血液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西乾月忽然伸手摸了摸苍南的指尖,入手一片冰凉,又看向他苍白的脸,这次她是真的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不是,当真了啊。你瞒我这么多,骗我这么多次,还不准我吓唬下你?”
苍南还真不是被西乾绝计划杀他吓得,纯粹是因为西乾月说的那番话过于冷漠直白。
只是西乾月的四个字“及时止损”,就给他刺得心脏生疼。
这下,苍南再意识不到自己对西乾月的感情,那就真的是掩耳盗铃了。
他确实是栽了。
苍南叹了口气,起身走到西乾月的面前,半跪了下来,将头轻轻埋在西乾月的双膝上,声音很低:“月儿,别这么对我,真的吓到我了。”
西乾月一上午的郁闷情绪忽然间烟消云散,她将手指浅浅插入苍南的发丝间,心情极好道:“吓到了?可你骗我瞒我也是事实。”
苍南的声音传来:“……是,我错了。”
西乾月趁机问道:“以后还敢吗?”
苍南在西乾月的腿间蹭了蹭,却没吭声。
西乾月拽起苍南的头发,逼着这人抬头看自己:“怎么不说话了?我问你以后还敢吗?”
苍南被她钳制着,头是不能乱动,眼睛却闪躲开来:“我……”
西乾月冷笑着,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道:“所以,你就是活该。”
苍南想跑,西乾月却拽着他的头发不松手,保持着这个姿势继续道:“我说是吓你,但我也确实应了西乾绝。他让我先把镇北军套在手里,然后再准备……”说完,她出食指在他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哦……”苍南懒洋洋地应了声,又趴在西乾月的腿上不动弹了。
“不害怕?”西乾月问他。
“说真的,镇北军挺难搞的,不信你自己去试试。”
西乾月点点头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起了别的:“四年前二哥死后,西乾清发了疯。直接冲入东宫与太子对峙,若不是父皇去的及时,太子就没命了。”
苍南瞬间抬头,双眼放光赞叹:“这么刺激?”
“总归是有原因的吧?西乾清再疯也不至于毫无理智地捅人,所以我去探了下西乾绝的口风。”
苍南跪着觉得有些累了,他撩了下衣服下摆,直接坐在地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口问:“人是他杀的?不对啊,你一进门那个样子……难道是和他没关系?”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西乾月点头道:“我不能肯定,但确实不太像。”
苍南思索片刻后道:“两点。首先你既然说当时的西乾清是发疯,也就不能确定他的前后行为有因果关系,说不定他当时只是想起来太子对二皇子的某点恶意,提剑就杀去了呢。再者,关于太子……我一直都不太信他说的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说不定在处理情绪上和我们正常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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