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伤心事,关攸瞬间红了眼眶,微微哽咽道:“谢爷有所不知,当年攸和总兵大人真心希望徽王归顺朝廷,约束好手下,好让临海的百姓不再受倭乱祸害的,当听到闻徽王受刑的消息时,总兵大人与攸都止不住哭了一场,就像徽王所说的那样,死他一人,恐苦了临海的百姓!”
谢禾脸色十分难看,大声骂道:“得了吧!关师爷就别假惺惺了!你们何曾真的怜惜过徽王?他在狱中还做着报效朝廷的美梦!他的奏书是如何情真意切?你们却毫不留情面将他斩首!他在海上差点被巨浪把船掀了也不曾惧怕!关师爷,就是你这个老畜牲!要不是你让胡忠彦诱降,他又怎么到死还想着上岸?其实最该死的人是你!”
说到最后谢禾怒目切齿,脸上青筋凸起,恨不得上前一把撕碎关攸!
关攸被他的狂怒吓得连连倒退,直至那绣春刀横在他的跟前,才阻止了疯狂的谢禾。
关攸拍拍心口理了理衣鬓,努力站直了身体,看着狂怒的谢禾叹息道:“谢爷若不相信攸,攸也没有办法,当年之事确实是攸和总兵大人愧对徽王,如今就像徽王说的那样,他死后倭寇没了约束更猖狂了,攸和总兵大人日夜奔命也无法阻止倭寇的恶行!”
这其中说的倭寇当然也带上了谢禾一伙,听到关攸说他们疲于奔命,谢禾非但没生气,反而有些得意起来。
该!你们就是活该!
:“只是谢爷,连徽王的儿子都放弃了复仇,您这又何必呢?”
:“关师爷是觉得徽王死了就死了,连个讨公道的人都不会有了吗?”谢禾冷笑连连。
谢禾再次逼近,沈赫横了横手中的绣春刀,冷冷道:“谢首领还是不要乱动的好!绣春刀可是没长眼的!”
:“你是谁?锦衣卫?”
谢禾认得他手中的绣春刀。
谢禾看着沈赫眼里迸射出挑衅的光,邪魅勾了勾一下唇畔,说时迟那时快,谢禾迅速拔出腰间的浪人刀,又快又狠的杀招瞬间扑向沈赫。沈赫一把推开关攸,淡定地抬手去挡,兵刃相交时,迸裂出耀眼的火花!刀击声瞬间响彻了整个院子!
两人使的都是极为锋利的长刀,又都是快又狠绝的招式,一旁的人只能见到两道白色的刀墙把两人包围住,又快又狠的刀招好像立刻就会要了对方的命似的,令人见了胆战心寒!
两人刀墙所到之处堂内的桌椅被打得翻飞破碎,堂内众人只得纷纷躲避,生怕被飞过来的桌椅砸到或被那两道刀墙伤到。
不多时,刀墙里传来谢禾的一声痛呼,众人定眼看去,谢禾握刀的手臂上被人挑起一个血窟窿,血水正往他下垂的手一直汩汩往下流,侵染了他那把长长的武士刀,并且血花淌过雪白的锋刃,滴滴掉落在地上…
谢禾面色惨白,阴鸷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面冷如水的人,那人眼里并无半点波澜,他手里的绣春刀正抵在自己的胸口!好似下一秒那绣春刀就会插入自己的心脏。
被人用刀抵住心口,谢禾非但面无惧色,还上前一步,让刀尖穿透了胸前的衣襟,插入了胸口的皮肤,冷笑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本座!杀了本座就让这城的百姓给本座陪葬!哈哈哈哈…”
说完谢禾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癫狂中带着狠绝,激烈的笑让他脸上漾起一片潮红,就是站在他身后的大内川雄听了都觉得心惊肉跳!更加确定了:
谢禾君……他真是个疯子!
初次和谈不欢而散,临近九月,秋风也越来越凉,押往东门城头的奴隶们禁不住裹了裹身上单薄褴褛的衣衫。长长的队伍走到城墙下时,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跟在后面锁着镣铐低头走路的人便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阴森诡谲的一幕!
城墙之上,有一首像是用红色鲜血写成的童谣!
字很大,足足占满十丈多长的城墙,血淋淋的字就像是城墙里流出来的鲜血,歪歪扭扭的字形如同鬼魅,张牙舞爪地向所有人狂吼着!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池的怨气和愤怒!
这时,奴隶中有识字的读出声来:
滁州城,乌云闭,
墙头魂,神鬼泣!
天鉴怜,将军至,
奈何万夫作鬼替!
不退去,神厌弃!
随与千鬼坠火狱!
童谣刚被读完,那些带着脚镣的百姓奴隶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腿一软,都朝那些血淋淋的字跪了下去,一边跪拜一边嘴里怪叫着:“天爷饶命!…天爷饶命啊!不是贱民有意阻拦总兵大人,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顿时,十几个头颅黑压压的一片,伏下去是又跪又拜!
那些押着他们的浪人见到城墙上的字也禁不住吓了一跳,奴隶们这样恐慌,浪人们也不禁心里发寒,为了阻止他们做出更疯狂的举动,浪人们用火铳指着奴隶,押着他们向前走,一时间奴隶们向前不是,不向前也不是,只能挤在一起抱着头鬼哭狼嚎!
几声火铳枪响,头颅里倒下一片,沦为奴隶的百姓只得赶紧往城墙上爬去,然而只走了几步,想起童谣里说的拦城墙会坠火狱,又都都嚎哭着瘫倒在地,任是那些浪人武士怎样驱赶也再不肯上前一步!
“砰砰”又是几声火铳枪响,活着的头颅已所剩无几,留下的几个都害怕得忘记了嚎哭,个个惨白着一张脸面面相觑,最后惊恐地看向那些拿着火铳的恶鬼……
当谢禾站在城墙下看着面前可怖诡谲的一幕时,空气中弥漫着腥甜的味道,耳边充斥着奴隶们呜咽的哭声。
那些奴隶看见谢禾睁大凸起的眼睛,用手捂起嘴巴,生怕发出声响惊动那只会把他们吞噬的魔鬼!
谢禾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看着那几个害怕得颤着身体的奴隶,眼中闪过厉绝的光,抬手一个手势,旁边举着火铳的浪人就让剩下的几个奴隶也去见了阎王爷。
谢禾望着城墙上的童谣,皱了皱眉,明白这些绝对与别院里住着的几个人脱不了关系!
扰乱军心,好让他们自乱阵脚?谢禾眼睛扫过手下和浪人们惶恐不安的面孔,不过是首狗屁不通的童谣,何至于就让他们这么害怕?
谢禾握紧拳头,冷冷地牙缝里骂出那人的名字。
:“关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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