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港市立医院的解剖室空调开得极低,江夏手中的钛钢解剖刀在荧光灯下泛着冷光,刀柄上的摩斯密码在掌心硌出红印——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遗物,至今她仍未破译“BX-14”以外的字符。手术台上的死者是名年轻女性,心脏处插着半截注射器,标签上的“记忆稳定剂”字样被划得模糊。
“又一例。”实习生小周递来病理报告,声音发颤,“大脑皮层的蛋白质结晶和前三例完全一致,海马体区域有异常放电痕迹,像是被人为植入了虚假记忆。”江夏的指尖停在死者后颈,那里有个极浅的针孔,与她母亲自杀前的痕迹一模一样。
解剖刀突然滑落,在不锈钢台面上发出刺耳的响。江夏盯着死者手腕内侧的条形码,编号“BX-09”让她想起三天前在第三纺织厂发现的无名女尸,同样的编号,同样的蛋白质结晶,仿佛有人在按图索骥地制造“记忆病毒”受害者。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陆沉发来的定位信息,附带一条简短的消息:“天穹集团服务器遭入侵,目标指向‘诺亚方舟计划’数据库。”她摘下手套,指纹锁解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监控截图让她瞳孔骤缩——凌晨两点,刑侦支队长陈永年站在医院后巷,手中捧着束白玫瑰,花瓣上沾着与死者后颈相同的消毒剂气味。
“小周,查死者的通话记录。”江夏扯下口罩,解剖刀在记录单上划出深痕,“重点找周三下午三点后的联系号码——陈支队长每周三固定去‘花语’花店,而这家花店的监控,上周刚被人用黑客手段删除。”
陆沉的办公室在市局七楼,窗帘紧闭,电脑屏幕映出他紧锁的眉头。当江夏推门而入时,他正在比对十四名警校新生的资料,每个人的入学编号都对应着蝴蝶发夹的BX-01至BX-14,而其中BX-09的持有者,正是今天解剖的死者林小羽。
“她的纳米医疗芯片记录被篡改了。”陆沉调出脑机接口日志,“三个月前的手术记录显示,她接受了‘记忆优化’治疗,而这家医院的合作方,正是天穹集团旗下的‘镜渊生物’。”他敲了敲屏幕,显示出一条被加密的转账记录,付款方账户名是“盖娅计划_08”——与陈永年的警号后两位完全一致。
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急诊科方向传来骚动。江夏冲下楼时,看见护士们围着推床尖叫,床上的“尸体”正在抽搐,后颈的针孔处渗出淡蓝色液体,正是记忆病毒的典型症状。她认出死者是三天前解剖的王建国,此刻他的眼球在快速转动,仿佛正在经历某种剧烈的记忆闪回。
“江夏法医!”陈永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玫瑰的香气混着消毒剂的气味,“这是今天第三起‘复活’事件,死者家属都收到了同一张纸条。”他递过证物袋,里面是张打印纸,中央印着北斗星图,斗柄末端写着“0317”——林深父亲的警号,也是镜渊潭底留言的最后线索。
江夏的手指骤然收紧,纸条上的油墨味让她想起母亲自杀前收到的恐吓信,同样的劣质油墨,同样的北斗图案。当她翻过纸条,背面的摩斯密码让她浑身发冷——正是父亲解剖刀上的未破译部分,此刻被完整地印在纸上,仿佛在提醒她某个被遗忘的真相。
“陆沉,查纸条的IP地址!”她转身冲向电梯,解剖刀在口袋里发烫,“还有,调取近三个月所有‘记忆稳定剂’的处方单,特别是陈支队长签字的部分。”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看见陈永年正低头嗅着白玫瑰,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反光,戒内侧刻着极小的“BX-08”,与石棺群里老王的编号完全一致。
物证室的紫外线灯照亮了纸条的隐形墨水,江夏的呼吸在面罩后变得急促——那是用死者脑脊液写的坐标,指向云港市西郊的废弃纺织厂,与林深之前调查的第三纺织厂旧址重合。当她将坐标输入系统,弹出的卫星图像显示,地下三米处有个圆形空间,中央标着“诺亚方舟计划核心舱”。
陆沉的电话在此时打进,声音带着少见的慌乱:“天穹集团的防火墙被攻破了,‘盖娅’系统正在自动匹配警校新生的脑电波数据,而陈永年的办公室——”他突然顿住,背景音里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他刚收到个包裹,里面是十四枚蝴蝶发夹,编号对应BX-01到BX-14,还有……”
“还有半枚警徽,缺口处刻着0317。”江夏接话,因为她此刻正盯着物证室新送来的证物,正是陈永年收到的包裹,警徽背面的摩斯密码与父亲的解剖刀完全吻合,“这是青铜计划的重启信号,十四枚发夹对应十四名新生,而警徽缺口,是激活记忆病毒的钥匙。”
纺织厂的地道入口藏在锅炉房的储煤堆后,江夏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台阶时,发现第七级台阶的红壤里嵌着半片白玫瑰花瓣,与陈永年手中的花束品种一致。地道尽头的铁门刻着北斗星图,当她将父亲的解剖刀插入BX-09的凹槽,铁门发出沉闷的轰鸣,门缝里涌出的风带着腐土味,混着记忆病毒特有的电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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