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阿漓和邓起带着三位仙家门人走了过来。阿漓见到李明衍,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反而故意略带责备地说:"明衍,你来得可真慢。"
彭越一见阿漓,立时欢呼一声:"阿漓姐!"说着便如乳燕投林般扑了过去。这少年在泽中独自生活多年,养成了一身野性,却唯独对阿漓格外亲近。阿漓也是满面欢喜,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彭越,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把先生请过来。"
李明衍上前关切地问道:"你们没有受苦吧?"
阿漓整了整衣襟,微笑道:"先生放心,这些墨家弟子很有规矩,并未为难我们。只是将我们软禁在山腰的草棚中,就是我们吃了好几天的芦根炖鱼,都快变成泽中野人了。"
邓起则憨厚地挠挠头:"其实这些兄弟们待我们不错,倒也以礼相待,并未为难。就是脾气也太古板了些,任凭我们如何解释都不听。"
他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另外看守我们的机关也太厉害,我们确实逃不了。"
李明衍点头道:"他们是墨家的人,也是之前楚铁大哥的同门。"
邓起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先是惊讶,继而亲切,最后竟有些伤感:"想不到楚大哥竟是墨家传人!这么说来,我们也算是有交情了。哎,楚大哥若是还在......"他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三位仙家门人则有些局促,看起来很怕收到门主的责备,其中一人低声说道:"请门主责罚。"
李明衍仔细打量三人,见他们虽然略显疲惫但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李明衍安抚众人:"无妨,大家都平安就好。也是个长见识的过程。"三位门人一下子神情舒解,也流露出感动的神情。
其中一位门人拱手道:"多谢门主挂念,我等都无大碍。说来惭愧,我们的术法在这些机关面前竟大半失效。不过这段时日与阿漓姑娘、邓兄弟朝夕相处,真是学到不少东西。"
另一位门人也笑道:"是啊,回去之后,其他门人定要羡慕我们了。能亲眼见识墨家机关,又能听阿漓姑娘邓大哥讲解水利玄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方才的紧张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周文见状,上前一步,向阿漓等人深施一礼:"诸位,是周某莽撞了。我等守护遗迹心切,未曾问明来意便动手,实在失礼。还望诸位海涵。"
阿漓素来宽厚,当即回礼道:"周先生言重了。守护先人遗迹本是正理,我们贸然闯入,也有不当之处。如今误会已解,便是缘分。"
邓起也大度地摆了摆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能结识墨家高人,也是我们的福分。何况,我们也没受伤。"
庄贾淡淡的道:"周文虽然十分差劲,但毕竟是墨家子弟,'非攻'之训从未忘记。岂能轻易伤人?"
大家一笑泯恩仇,气氛更加融洽。
这时,庄贾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闲话少叙。周文,既然李先生愿意做见证,我们就按门规比试。三场定胜负,在李先生和众弟子面前,公平较量。"
周文点头应道:"正该如此。三局两胜,输者心服口服。"
两人相对而立,同时伸出右掌,在半空中击了一下。这一击虽轻,却仿佛有千钧之重,代表着分裂的两宗百年恩怨的一次了断。
庄贾率先开口:"第一场,比机关术。周文,我让你出题如何?"
周文摇了摇头:"不必,还是你来出题吧。"
庄贾也不推辞,沉吟片刻后道:"当年墨子先师与公输般比试攻守之道,公输般虽败,却也心服口服,临别时将其压箱底的绝技——木鸟机关的图谱赠与先师。这木鸟之术,乃是机关术中的巅峰之作。今日我们就比制作木鸟,以一个时辰为限,看谁做的木鸟在空中飞得更久。"
李明衍在一旁听得暗暗点头。这木鸟机关他在古籍中见过记载,据说能模仿真鸟飞行,其中涉及的力学原理极其复杂。能在一个时辰内制作出来,甚是惊奇。
周文听罢,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木鸟么?正好,这些年我也有些心得。那就这么定了。"
两人说定,立即开始准备。只见他们各自从随身的工具囊中取出各种精巧的器具——小锯、细锉、铜丝、绢布,还有各种李明衍叫不出名字的零件。
"就地取材,不得使用预制部件。"庄贾补充了一句规则。
周文点头表示明白。两人分别走到不同的位置,开始在地上寻找合适的材料。黑土山上虽然没有树木,但山脚下却有不少被水冲上来的枯木,还有些竹子和芦苇。
两位墨家巨子开始了他们的创作。
庄贾选了一段臂粗的枯木,先是仔细端详木纹,然后才下刀。他的动作极其精准,每一刀都恰到好处,木屑纷飞间,一个鸟身的雏形渐渐显现。他的手法偏重精工,每个部件都打磨得极其光滑,榫卯之处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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