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同打翻了的蜂蜜,黏稠而温柔地流淌,涂抹在那些沉默锈蚀的铁轨上,泛着陈旧的光泽。年轻职工们踏着这熹微的光,如往常般走向他们的工区,脚步却比平日里沉重了些许。然而,他们眼中那熟悉的疲惫之下,悄然滋生了一簇火焰,那是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然。无需言语,他们便默契地从工具包深处抽出那冰冷的道尺,动作迅捷得如同猎豹捕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就在这时,检查工牌的安保人员踱了过来,脚步不紧不慢,带着惯常的审视。可就在他即将靠近的刹那,人群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骤然围拢,形成一道密实的屏障。小李猛地站到最前方,手中道尺被他握得紧紧的,那眼神锐利如鹰隼,锁定了安保队长胸前的袖口。他手腕一抖,道尺尖端如同一道闪电,精准无比地挑向那枚看似精贵的仿铜纽扣。“咔嗒”一声脆响,纽扣应声而落,滚落在地,露出里面廉价发白的塑料芯,像个小丑滑稽的底牌。“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规范?”小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在清晨寂静的工区里炸开,“这就是虚假的象征!”他的话语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嗡嗡的议论声如同煮沸的蚁群。紧接着,一道道冰冷的金属寒光闪过——更多人从工具包里抽出了道尺。有人用道尺尖端轻轻一拨,再巧妙一撬,一枚枚挂在脖子上的工牌背面,那小小的数据存储芯片便完整地、无声地滑落出来。老张接过一枚芯片,郑重地放在道尺那精准的量爪之间,然后缓缓合拢。只听“咔”地一声轻响,芯片上那层防伪的标签瞬间碎裂,如同脆弱的泡沫。“这造假的数据,”老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多年的沧桑,“就像这脆弱的标签,不堪一击。”周围的人纷纷点头,眼神里闪烁着认同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弟兄们!让我们用道尺,修改这些虚假的数据!”这句话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压抑的怒火。道尺,那原本用来丈量钢轨的冰冷工具,此刻在众人手中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对!用道尺!”“我们自己来改!”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浪,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一场以道尺为“武器”、以真实为目标的“数据革命”,就这样在晨光微曦的工区里,轰然爆发了。
机房内,八台服务器仿佛一群被激怒的钢铁巨兽,风扇疯狂地嘶吼着,将嗡嗡的噪音搅得满室轰鸣。屏幕上,数据流如失控的瀑布般倾泻而下,每一帧都在冲击着视觉,最终定格在一条令人心惊胆战的结论上:高达80%的职工,竟“不符合岗位任职条件”!这冰冷的数字,像一把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
小吴紧绷着神经,端坐在电脑前,十指如灵巧的雨燕,在键盘上疾飞,敲击声密集而急促。他巧妙地运用那把曾用来校准细微误差的道尺所代表的精准理念,编写出了一个异常精妙的蠕虫程序。这程序,如同一个匿藏在数据暗流中的狡黠精灵,悄无声息地潜入庞大而复杂的数据库,开始了一场悄然的“大换血”——将人事档案里那些被精心粉饰、虚张声势的数据,成批成批地替换成沉甸甸的真实工龄。
程序运行的微光中,打印机突然被激活,吐出一张薄薄的考勤异常报告。报告上,某位科长的打卡记录,竟在道尺那精准的刻度线位置,齐刷刷地断裂开来,仿佛谎言在此刻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而更令人咋舌的是,其真实居住地址赫然暴露——竟是那片位于郊外、鲜为人知的豪华别墅区。“看!这就是那些造假者的真面目!”小吴猛地直起身,眼中闪烁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与快意,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然而,这场由精准与真实掀起的“数据瘟疫”,并未就此停歇。它如同挣脱了堤坝的汹涌潮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迅速席卷了整个庞大的集团。很快,各个工区都开始响起一种奇特的声响——那是道尺轻轻敲击键盘的清脆节奏,一下又一下,像是某种无声的宣言,宣告着一场由下而上、追求真相的行动已然拉开序幕。这声音,穿越了隔阂,连接了人心,汇成一股无声却坚定的力量,奔向那被长久遮蔽的真实。
林野像一尊磐石,稳稳地矗立在集团会议室的中央。他手中紧握的那把道尺,早已超越了工具的属性,仿佛是他多年坚守与智慧的凝聚,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熟悉感。他的目光如淬火的钢,坚定而自信地扫过全场,那眼神里的锐利,让人感觉这把冰冷的道尺,此刻就是他手中无往不利的尚方宝剑,足以斩断一切虚伪。
“今天,”林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力,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我要用这把道尺,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线——这边,是真实;那边,是谎言!”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沉,道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啪”地一声重重划过桌面,留下了一道深刻而清晰的木痕,仿佛在地上刻下了一个不容逾越的界碑。他手指着左侧,“真实区!”;再指向右侧,“谎言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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