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混着丧尸嘶吼撞进耳膜时,林晚星正将最后一管抗病毒血清塞进冷藏箱。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她反手抽出嵌着棱刺的军刺,却在看清那道踉跄的身影时,军刺“哐当”砸在地上——是刘思同,他左臂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那是被T病毒第三代感染者抓伤的典型症状。
“为什么不接通讯器?”林晚星的声音发颤,指尖摸到冷藏箱底层那支标着“实验体73号”的血清,那是她用自己的脊髓液培育了三个月的半成品,副作用未知,却可能是唯一的生机。
刘思同靠在布满弹孔的合金门上,咳出的血沫溅在胸前的战术背心上。他避开她递来血清的手,从怀里掏出块染血的芯片:“基地沦陷了……这是幸存者坐标,他们在等你。”他的目光扫过她锁骨处那道为救他留下的伤疤,突然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以为我拒绝你的告白是因为讨厌?”
通风管道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丧尸群的嘶吼近在咫尺。林晚星突然想起上周在地下掩体,他趁她睡着时在日记本上写的话:“T病毒潜伏期17天,我不能让她的世界里,再多一个怪物。”原来他每次推开她时眼底的挣扎,不是厌恶,是用生命在践行的保护。
“闭嘴!”她撕开他的战术服,强行将血清注射进他颈动脉。液体顺着血管蔓延的瞬间,刘思同的瞳孔骤然收缩,石化的皮肤迸出裂纹,却死死攥住她的手腕:“血清会让你……”
“我知道。”林晚星吻上他渗血的唇角,军刺重新握在掌心,“但比起看着你变成怪物,我更怕余生都活在‘如果当初’里。”
冷藏箱在此时发出警报,最后一支成品血清的温度正在失控。刘思同突然发力将她拽进通风管道,自己则转身挡在合金门前。石化已经蔓延到他的脸颊,却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按下了管道的封闭按钮:“林晚星,记住了……我从没讨厌过你。”
管道合拢的刹那,林晚星听见身后传来手雷的爆炸声。她攥着那块温热的芯片,感觉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原来那些被误解的拒绝,全是他用生命写就的情书。通风管外,丧尸的嘶吼渐渐平息,而她锁骨处的伤疤突然发烫,像在呼应着某个永远无法说出口的答案。
当林晚星带着幸存者坐标冲出重围时,天边正泛起鱼肚白。她回头望向基地废墟的方向,将那支半成品血清的空管握紧——总有一天,她会研制出真正的解药,不仅是为了那些在末世里挣扎的人,更是为了告诉那个永远停留在黎明前的人:她收到了他藏在拒绝背后的深情,并且,从未忘记。
消毒水与腐臭混合的气味呛得人作呕,林晚星将最后一枚高爆手雷攥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刘思同就站在十米外的隔离舱门口,防护服的面罩上沾着半块丧尸的腐肉,他手里捏着那份被撕得粉碎的告白信,碎片正随着通风系统的气流打转。
“过份?”他扯下面罩,左脸那道为救她被感染者划伤的疤在应急灯下格外狰狞,“那你告诉我,这份夹在病毒样本里的告白,是想让我带着你的心意,死在第七区的尸潮里?”
林晚星的呼吸猛地一窒。她想起三天前在地下实验室,自己趁他调试疫苗时,偷偷将信塞进他的样本箱——那时她以为他的拒绝是怯懦,是嫌弃她这双手沾满感染者血液的“脏”,却没看见他转身时,将信按在胸口的虔诚。
隔离舱的警报突然尖锐起来,舱内的压力指数正在断崖式下跌,那是被T-09型变异体突破防线的征兆。刘思同突然冲过来,将一个金属罐头塞进她怀里,罐头表面还留着他咬破的齿痕——是她上周念叨想吃的压缩饼干,他省了三天口粮藏下来的。
“你以为我愿意拒绝?”他的声音混着警报声发颤,突然扯开防护服,露出左胸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里面嵌着块正在发光的蓝色晶体,“被母体寄生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说喜欢!”
林晚星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第七区独有的寄生标志,感染者会在三个月内彻底异化,而他胸口的晶体亮度,分明已经到了爆发前夜。她突然想起他每次推开她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猩红,想起他总在月圆夜消失,想起他藏在战术靴里的抑制药剂——原来那些被她误解成厌恶的疏远,全是他咬着牙的自我放逐。
“我恨你!”她的嘶吼被隔离舱破裂的巨响淹没,却在他将她推出安全通道的瞬间,反手拽住了他的手腕。寄生晶体的灼热烫得她手心发麻,却死死不肯松开,“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刘思同的眼眶突然红了。他最后看了一眼她锁骨处那道他亲手缝合的伤疤,猛地掰开她的手指:“因为我不想让你看着我变成怪物啊,傻瓜。”
隔离舱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林晚星被气浪掀翻在通道尽头,怀里的压缩饼干硌得肋骨生疼。她攥着那枚没来得及扔出的高爆手雷,突然想起他昨夜在监控死角,对着她的照片无声说了句“等我”——原来有些拒绝不是终点,是他用生命铺就的,通往活下去的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