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的金蹄在青石板上叩出脆响时,林尘才发现他们已经跑过了三公里。
他的后背被苏璃的体温焐得发烫,怀里少女的心跳声仍像擂鼓——刚才在“茧”里,那股抽干生机的寒意几乎要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要不是柳清风的符阵撑着,他们此刻怕是连渣都剩不下。
林尘喉间泛起铁锈味,是刚才咬得太狠,舌尖破了。
他把苏璃轻轻放在土坯房的木凳上,指腹擦过她额角的冷汗,声音发哑:“伤到哪没?”
苏璃反手握住他的手腕,骨玉坠子贴着掌心,灵力如细流汇入他经脉——这是她独有的安抚方式。
“白泽认路时绕开了裂隙,我没事。”她抬眼,右眼朱雀胎记随着呼吸轻颤,“柳前辈呢?”
林尘这才回头。
柳清风倚在门框上,青布长衫被撕了道口子,露出底下沾血的中衣。
老人的拐杖斜撑着地面,葫芦里的药香散得差不多了,只剩几缕残香裹着他苍白的脸。
听见苏璃的话,他扯了扯嘴角:“老朽命硬,那茧崩解前钻了道缝隙。”说着咳嗽起来,指节叩了叩腰间的铜铃,“小岳,去把后窗的槐树枝折两段,血刀抹点血缠在门环上——黑渊的东西认人气,得换层味儿。”
岳山没说话,血刀出鞘时带起一阵腥风。
他刀背在掌心一磕,刀刃便渗出半滴鲜血,精准滴在门环上。
动作利落得像在自家院子里劈柴,可林尘注意到他握刀的手背绷着青筋——这个武术世家的传人,从来不会在危险前露怯,除非...
“坐。”柳清风拍了拍土炕,拐杖尖在地面划出个极小的火符,“刚才那不是普通的空间扭曲。”
林尘单膝跪在炕沿,左臂“武”字刺青随着心跳发烫。
他想起在“茧”里杰拉尔扭曲的尖叫,想起柳清风炸开的金芒小太阳,喉结动了动:“那是什么?”
“暗夜同盟的‘囚笼’。”柳清风的指节抵着眉心,像是在回忆什么极疼的事,“十年前我在昆仑见过一次。他们抓了个化神境的散修,用这东西困在里面,三天后放出来...只剩张人皮。”
苏璃的骨玉突然发出轻鸣。
她指尖抚过坠子,眼尾微挑:“灵力在排斥这屋子的空气——囚笼残留的力量?”
“是引子。”柳清风从怀里摸出块焦黑的碎玉,在火符下照着,“刚才那茧崩解时,我抠了块核心。看见没?上面的纹路像什么?”
林尘凑过去。
碎玉表面的裂痕呈放射状,最中心是个极小的漩涡,和他召唤系统启动时,识海里浮现的光纹...有点像?
“像时空虫洞的截面。”岳山突然开口。
他折了槐树枝回来,血刀还攥在手里,“我爷爷的古籍里提过,上古修士用这法子困大妖。但...需要极其庞大的能量源。”
“能量源?”林尘皱眉。
他想起系统提示过的“人气值”,想起每次召唤时识海里翻涌的光流——难道黑渊的东西,和他的系统有关?
柳清风看透了他的心思,枯瘦的手指点了点碎玉:“你猜得不错。这囚笼的核心,是用‘异次元碎片’做的。”他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下去,“和你召唤系统的底层逻辑,同源。”
土房里的温度陡然降了几分。
苏璃的骨玉“咔”地裂开道细纹,她却像没察觉,只是盯着柳清风:“所以杰拉尔说的‘钥匙’...是林尘?”
“十有八九。”柳清风把碎玉塞进林尘手里,“你左臂的刺青,最近是不是总发烫?那是武神血脉在感应异次元碎片。黑渊找了你二十年,从你爹被他们害死那天起——”
“我爹?”林尘的瞳孔骤缩。
他幼年时父亲被黑帮当街砍死的画面突然涌上来,血溅在他脸上的温度,比此刻刺青的烫更灼人,“你是说...我爹的死不是意外?”
“他是为了保护你。”柳清风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黑渊要抓的是武神血脉的转世,你爹发现了他们的计划,故意引走追兵。要不是他用命换了三天时间,你早被抓去当钥匙了。”
林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最后一句话:“小尘,跑。”原来不是普通的黑帮寻仇,是黑渊的阴谋。
他喉咙发紧,想问更多,可柳清风已经转过了话题:“现在说这些没用。重点是,我在云栖山的残碑上,找到了破解囚笼的法子。”
“残碑?”苏璃摸出块龟甲,灵力注入后,龟甲表面浮起淡金色的纹路,“刚才逃跑时,我感应到云栖山方向有很强的灵气波动,和我家传的阴阳术...有点像。”
“那残碑是上古武神留下来的。”柳清风从拐杖里抽出卷发黄的帛书,“上面记着‘双生召唤’的解法——你的系统,加上小丫头的阴阳术,正好能破这囚笼。但...”他突然抬头看向窗外,“得赶在黑渊找到你们之前。”
岳山的血刀“嗡”地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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