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宣召声传出宫廷,很快便就有太监去请刘一燝觐见了。
但由于其府邸位置距离禁城还有些距离,所以朱由检便就暂停了朝会,让群臣们活动活动了。
当然,让群臣们活动了,但他自己却没闲着,反而是将温体仁给召进了侧殿去商议退还皇庄田亩去了。
“唉,这真是世风日下啊,陛下这性格怎么就改变的如此剧烈?”
“唉,世事难料啊。”
“王大人,你以为我等该如何应对此局……”
“诶,怕什么?那姓张的是厉害,但再厉害能有张居正厉害?他那老匹夫都栽倒在我们身上了,他张书缘算个屁?”
随着朱由检离开,群臣们便三三两两的凑到了一起讨论。
看着他们或是哀叹,或是踌躇,亦或是不懈的样子,张书缘就不免的感到了很大的压力。
的确,这丈量官员的田产,其难度要远比丈量皇帝的要难。
因为大明的官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而且这群人的家产经过了数十年的积累,早已是成了盘根错节之状,甚至这有些大员是连自己究竟有多少田产都搞不清楚。
而据他张书缘在吏部看到的人员名录,就有满满二十多间库房,少说也有个十八万人上下的规模。
没错,时至如今,吏部左侍郎之职,张书缘仍还在兼任。
PS:据《明史·刘体乾传》的等资料显示,万历年间,其全国文武官员总数大概有十六万多人,其中文官约八万人,武官约八万人。所以据我个人推测,崇祯时期总官员规模应该是在十八万到二十万人之间。
……
看着眼前的同僚们是结伴而行,张书缘便就皱起了眉,下意识就看向了兵部和东厂。
“看来,要想推行新政还是得有兵部和东厂站队不可。”
“东厂无产到也好说,但兵部却有些麻烦,不行我得先去找孙承宗聊聊。”
张书缘思量的没错,东厂作为间谍机构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而其收入来源也主要是靠皇帝个人赏赐与机构俸禄养活的。
而兵部则不同,大明的军制是采用了卫所制,每个地方都有卫所田产。
倘若要立即施行新政,那这军户的田产也得要囊括在其中,而这定然会跟军队撞上。
只不过,这对撞的激烈程度,在张书缘看来是要比查文官还要危险,因为,这近几十年来,大明军户逃亡和田产被侵吞现象频发,若是被他们认为自己也是要夺了他们的田产的话,那势必是要掀起动乱的。
打定了主意,张书缘便就朝着孙承宗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诸位打搅了。”
而此时,孙承宗身侧是围拢了一群兵部的人,看样子也是在讨论新政之事。
“无妨,张阁近来恢复的如何?老夫一直忙碌不暇……”
见张书缘拱着手过来了,孙承宗便也同下属一道拱手相迎。
“多谢孙大人挂念,晚辈恢复的还算不错,已经是能提拿些重物了。”
听到孙承宗询问自己的伤势,张书缘没来由的就感觉到了一股温暖,同时便就以晚辈自称了。
见他二人似乎是要论私交,一众兵部的堂官就志趣的抱拳告退了。
“张阁此来,是找老夫谈新政一事吧?”
没了外人,孙承宗就同张书缘找了犄角位置聊了起来。
“正是,孙大人,这新政一事在您看来如何?”
“此政乃为国为民之政,老夫很是赞同。不过,既然你要推行此政,但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听着张书缘以晚辈自称,孙承宗便就微微一笑,拿出了欣赏后辈子侄的态度来看他了。
“是啊,这也是晚辈想来找您谈谈的原因。”
在这大殿的角落里,张书缘未用官身谈话,而是用私人身份跟他交涉,而这样一来,万一他若是说错了什么话,也就不能作数了。
别问,问就是他二人此时的谈论,乃思想交涉并不涉及推行层面。
“哦?张阁可是有什么难处?”
“唉,不瞒孙大人,这新政一事涉及广袤,其中之难处又犹如浩瀚繁星。而据我想来,若是推行此政必要您兵部倾力配合。孙大人,您能跟我透个底吗?”
说到这,张书缘便严肃的看着孙承宗的老眼,就好似想要窥探出他兵部的秘密一样。
“透个底……”
听的此话,孙承宗便摸起了胡子,同时也明白了他找自己是什么意思了。
只不过,这军队里的田产是事关军政机密,若无皇帝发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于户部主官以外的人说。
这除了皇帝发话以外,剩下的便就是军田里发生了,巨大侵吞、贪墨舞弊、粮草减产等事,才能告知百官,但就这样也不会透露出具体数字。
而大明的军田管理,是归五军都督府管辖与兵部一同管理,至于户部对其只有丈量、提供农具耕牛、收取一定税赋等权限。
而军田的黄册记录,一般是由屯官收录,然后送至兵部和五军都督府收藏留存,但在明面上这各地田亩都会挂到各地的布政使司衙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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