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劫替身棺..."洛青衣的琴弦割破指尖,"难怪圣主敢融合魔神之心,他早准备了九具承载反噬的化身!"
第二具棺椁炸裂时,整片废墟下起了血肉暴雨。窜出的黑影径直扑向涵斐,却在触及《药王经》的瞬间发出婴儿般的啼哭。那是个半人半魔的怪物,左脸保持着圣主年轻时的容貌,右脸却蠕动着无数触须。
"不是复活。"帝君一剑斩断怪物咽喉,"是执念化形的秽物!"
悟空兽突然暴起,一拳轰向涵斐身后:"小心!"
第五具棺椁里爬出的东西正在阴影中重组。它吞吃了前四具棺中的失败品,此刻已长成三头六臂的畸形巨人。最骇人的是中间那颗头颅——赫然是点点兽被魔气扭曲的面容!
"财...神..."怪物发出含混的嘶吼,腐烂的爪子里攥着半块万宝楼金印。涵斐的玉笛发出悲鸣,她终于明白点点兽消散前承受了什么——万宝楼主将守护灵兽的残魂炼成了容器。
洛青衣的琴音与天工炉轰鸣共振。新铸的弑神矛破空而来,却在贯穿怪物胸膛时被血肉卡住。帝君趁机跃上其肩头,星辰剑直插天灵,却见那怪物露出诡笑:"晚了..."
最后三具棺椁同时开启。涌出的不是实体,而是粘稠如沥青的诅咒,顺着地脉瞬间污染了三十里山河。被混元鼎镇压的莽突然发出狂笑,妖族禁地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铮鸣。
当命轮出现第一道裂纹时,帝君正在北境裂隙处布阵。青铜碎屑如泪滴坠落,在他掌心凝成四个扭曲的古篆:**黄泉倒悬**。
"轮回逆转的征兆。"匆匆赶来的洛青衣面色惨白。她展开星盘,只见代表九幽的辅星竟移到了天穹正中央。药神圣地方向突然冲起血色光柱,涵斐的传音夹杂在剧烈杂音中:"...莽用混元鼎...打开了..."
后半句被惊天动地的崩塌声淹没。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地平线上,十八道血泉正将天幕撕开瀑布般的缺口。浑浊的黄泉水裹挟着无数白骨倾泻而下,水中沉浮的赫然是历次大战中陨落的修士亡魂!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亡魂正在重组。魔神圣地信徒的残灵与正道修士的英魂彼此撕咬融合,逐渐凝成遮天蔽日的苍白巨手,缓缓抓向命轮。
"圣主真正的后手。"帝君剑指苍天,"他要让整个修真界成为复活的祭品!"
悟空兽的金刚之躯第一次颤抖起来:"俺的猴儿们...全在黄泉水里..."
药神圣地废墟中央,涵斐将《药王经》摊开在熊熊烈火中。书页间浮现的点点兽虚影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腕,随后义无反顾地跃入天工炉。
"以药王经为引,天工炉为鼎。"她割破手腕,血滴在炉壁上画出古老的图腾,"借百万草木精魄,重铸轮回之锚。"
炉内青光冲天而起,正在吞噬命轮的苍白巨手突然僵住。帝君立刻会意,星辰剑阵化作流光没入青光。洛青衣的琴弦尽数崩断,星陨琴竟自行飞入炉中,与《药王经》残页融合成璀璨的星纹。
"还差最后一步。"涵斐望向被黄泉水淹没的悟空兽。巨猿发出震天长啸,主动崩解金刚不坏之躯,将毕生修为灌入炉内。
天地在刹那间寂静。随后,一株晶莹剔透的巨树从炉中生长而出,枝干穿透苍白巨手,根系扎进黄泉。每一片树叶都是凝固的星辰,每道年轮都记载着逝者的记忆。
"轮回木..."莽在混元鼎下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嚎叫。他的妖丹被巨树根系缠绕抽离,化作养料滋养新生枝叶。
当第一朵白花在轮回木梢头绽放时,帝君正用断剑支撑着身体。命轮的裂纹开始愈合,黄泉水退去的土地上,嫩绿的新芽顶开焦土。
涵斐跪在树根处,怀中抱着悟空兽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根暗淡的金色毫毛。洛青衣的星盘彻底粉碎,但她笑着指向东方:"看。"
朝阳刺破云层的瞬间,树冠上传来熟悉的"吱吱"声。三只小猴儿顺着枝条灵巧跃下,额间都生着与悟空兽一模一样的火焰纹。
帝君突然按住涵斐的肩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树影里有个抱着星陨琴的朦胧身影,琴身上缠绕着点点兽最爱的七彩药藤。
"不是复活。"涵斐轻触一片飘落的树叶,上面浮现无语大师锻造神兵的画面,"是轮回。"
微风拂过,满树白花化作光点升腾。光雨中,命轮完成了最后一次自转,将魔神之乱的所有伤痛与荣耀,永远镌刻在它的青铜年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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