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的银针震颤声戛然而止。
叶临渊跪在积水中,指尖还停留在针灸铜人涌泉穴的位置。铜人表面十八道青芒突然转为暗红,檀木底座渗出粘稠黑血,在雨水中晕开诡异的符文。
"这不是银针反应..."他抹去脸上雨水,铜人足三里穴的黑血突然逆流而上,在任脉经络形成箭头状纹路,"祖父的禁制被触发了。"
苏清荷的全息脉诊仪突然从尸体上弹起,三维投影在雨中勾勒出江城地下管网图。七个红点正在龙脉交汇处规律脉动,与铜人渗血的频率完全同步。
"尸疰的源头在水里。"她拽住叶临渊被雨水浸透的白大褂,"太素阁的消毒程序反而帮它们扩散了!"
铜人涌出的黑血突然沸腾。叶临渊瞳孔骤缩,望气术视野里,那些灰黑气旋正顺着排水管道向全城蔓延。某个超越《伤寒论》记载的古老存在,正在地底苏醒。
......
江城博物馆地下三层,应急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明代排水渠的砖墙上。叶临渊指尖捻着铜人滴落的黑血,在青砖表面画出《灵枢》记载的寻龙符。血液突然像活物般钻入砖缝,沿着砖石接缝游向深处。
"退后!"
青砖轰然炸裂,露出后面蠕动的肉红色管壁。苏清荷的脉诊仪发出尖锐警报,投影显示这截"水管"的脉象竟与《难经》记载的"尸厥"完全吻合。
"是瘟神母蛊的虹吸管。"叶临渊的银针在管壁上刮下粘液,针尖立刻覆满霜花,"它们在用江城水脉培养蛊虫..."
全息投影突然剧烈闪烁。肉管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声响,整条排水渠开始有节奏地收缩。苏清荷突然按住太阳穴:"有人在用超声波操控它们!"
铜人眼窝突然飙出两道血箭。叶临渊猛地扯开衬衫,将铜人按在自己任脉要穴上。十三枚鬼门针从铜人穴位弹出,带着血线刺入他周身大穴。
"你疯了?"苏清荷去拽他手臂,"这是自杀式的人针合一!"
"医道如弈..."叶临渊嘴角溢出血丝,瞳孔却亮得骇人,"落子无悔。"
银针在他皮肤下游出《黄帝内经》的星图,铜人渗出的黑血突然全部倒流回体内。排水渠深处传来愤怒的嘶吼,那些肉管像被烫伤的蛇般剧烈扭动起来。
......
林九的影子出现在爆裂的砖墙缺口。
"叶家小子。"他手中的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你祖父二十年前封印的东西,可比这些肉虫子可怕多了。"烟头红光映出墙上模糊的壁画——正是针灸铜人星空图的原始版本。
苏清荷突然抓住叶临渊颤抖的手腕:"铜人在记录数据!"她指向全息投影上新出现的金色光点,"这些针法轨迹...是《素问》失传的禁术篇!"
排水渠突然剧烈震动。林九的罗盘炸成碎片,铜人背部的星空图骤然投射到整个隧洞顶部。星光照耀下,那些蠕动的肉管显露出真实形态——无数细如发丝的黑色触须,正从《灵枢》记载的五百四十个正经穴位钻入城市供水系统。
叶临渊咳着血笑起来:"原来如此..."他掰开铜人檀木底座的暗格,露出里面微型河图洛书,"祖父把封印术刻在了..."
婴儿啼哭声突然近在咫尺。最近的肉管爆裂开来,飞出铺天盖地的血红色蛊虫。苏清荷的脉诊仪自动播放起《本草纲目》的警告:"蛊遇银则狂!"
林九的黑伞"唰"地展开,伞骨里弹出十二道符纸。蛊虫群在触及符纸的瞬间化为血雨,但更多的肉管正从四面八方涌来。铜人背部的星图突然熄灭,最后的光斑组成四个篆字:
【子时·鬼市】
"走!"林九的黑伞旋转成屏障,"这些只是瘟神的排泄物!"
叶临渊在蛊虫扑来的瞬间将铜人按进苏清荷怀里。银针从他体内破肤而出,带着血线在三人周围织出经络状的防护网。肉管撞上光网的刹那,整条排水渠回荡起非人的惨叫。
苏清荷的脉诊仪突然定格在某段频率上。她盯着投影中与铜人檀木底座完全吻合的波形图,声音发颤:"你祖父...把真正的《黄帝内经》藏在..."
蛊虫的嘶鸣淹没了后半句话。叶临渊望着铜人最后渗出的那滴黑血在地面形成的卦象,终于明白为何黄泉会主始终不敢直接夺取这件法器。
铜人泣血处,正是瘟神睁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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