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不是不想生孩子,只是不想跟我生罢了。
齐霁沉默了半分钟,吐出一口气,“我同意。”
韩林还待苦求,说了两句才反应过来,眼睛一亮,“你真同意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几下吧。”
齐霁不明白韩林怎么一下子就带上了渣男气质,她看着他欣喜雀跃的眼睛,毫不犹豫抬手,给了他两记响亮的耳光。
韩林始料不及,霍地起身指她,“你!”
“你要离婚我就离,你要我打你几下,我就打。都如你所愿。”齐霁抬头看他,甩甩手,还挺疼。
***
韩林是真正意义上的净身出户,除了离婚证,他连根针都没能从家里带走。
齐霁拿起剪刀,又放下了。韩林的衣物太多,要都剪了,手都会磨破。她把韩林的衣物都打包卖了废品,高档西装、羊绒大衣都是两毛钱一斤卖的。
保险柜里的手表、阳台上的三套渔具、一架子专业书籍,一柜子收藏的可乐罐子和手办,也都挂到闲鱼上卖了。
买家几乎是全包,呵呵,她怀疑那人根本就是韩林,所以坚决不肯降价,对方磨叽了两个回合,还是原价买了。
韩林开的那台宝马,当初落的是齐霁的名字,也让她卖了二手。
就连他睡过的床,也贱卖了。
齐霁的主要精力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尽职尽责的齐医生,又回来了!
业余时间却一下子空出来,她竟有些不适应,不想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旅行,于是来到父母家,准备彻底清理一番,将房子出售或者出租。
再次打开房门,没有了母亲的欢喜迎接,没有了父亲的叹息,齐霁忽然痛哭出声,扑到母亲的床上,枕头上还隐隐有她的气息,可偌大的世界,她已没有了任何亲人。
父母生病期间,齐霁就觉得父母家东西太多,透不过气,想清理一下,但父亲不许,说多几句就发脾气。
父母结婚五十多年,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扔过,几十年前的老物件都留着,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堆得满满当当,让人窒息。
可在父亲眼里,什么都是好的,什么都是以后用的着的。
她很想说,你还有多少“以后”啊,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要那么多做什么啊!
可她不敢。
越是到了父母的生命尽头,她越不敢说。
母亲去世两天后,父亲忽然很有哲理地跟她说,“小晴,将来你要学会允许一切发生。”
齐霁点点头,不就是学会接受么,她早已接受了太多事情。
“小晴别哭了。你妈妈死了,我也就没什么牵挂了,我死后你也别难过,人总要死的。只是你得赶紧生个孩子,到老的那天才不会害怕。”
没牵挂了?你都不牵挂我么?是啊,你们养我就是为了养老的。如果我真生了孩子,我也不忍心他吃苦为我养老。齐霁心想。
“你等我死了,就把我们的衣服都烧了吧,烧之前要好好翻翻兜,你妈妈爱藏钱。”
再多的交代也没有了,还有什么好交代的呢,他们只有齐霁一个孩子,遗产也好,辛苦侍奉也好,终归都是她一个人的。
齐霁在母亲的床上,居然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醒来立刻戴上口罩,清理物品,在母亲床下,全部是她小时候的衣服,都用包袱皮包着,已经全部发黄,有的还有了霉斑。
这些衣服,却没有她婴儿时期的。
不奇怪,因为,她是两岁以后,才被父母领养的。
父亲临终前一天,对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实情,并说,“孩子,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看她并不惊奇,又问,“你早知道?”
齐霁点头,“十八岁知道的。”
父亲愣了一会儿,也点点头,掉下眼泪,“好孩子,爸爸妈妈得你的济了。”
“应该的。”你们把我养大。
“你,还是得生个孩子啊。”
“嗯。”
齐霁还没进医学院,就知道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了,她长得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问起来,他们就说她像去世的姥爷。她怎么会信呢,父母都是O型血,而她是AB型。
她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也不再追问,只是偷偷在父母的卧室找出一张收养证明,一九八八年五月十二日,父母从福利院收养了她,那时,她叫党雨晴。
人的天性大概就是如此吧,尽管养父母一直将她视若掌珠,别的女孩该享有的,她都有,她还是很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她想知道自己的来处。
齐霁仍旧像以前一样与父母相处,私下里,找到那家福利院,院长妈妈还记得她,告诉她,她是在一个雨后晴天被人丢弃在福利院门口的,脐带还没有脱落,包着她的只有两条普通白毛巾,再无信物。
她身份证上的生日,便是院长妈妈捡到她的那天。
网络发达后,齐霁又通过寻亲网寻找亲生父母,并到相关部门采血申请DNA对比,多年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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