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抓住两天的陆迅此时就在一处牢房中,双手吊在头顶,整个人如同半扇猪肉被挂在房梁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抽的碎烂,一片一片的破布被伤口中渗出的血浆粘在身上,漏出的皮肉满是细长的伤口,还有些焦糊的皮肉向外翻着。
他双脚悬空,已经被自己的血染成了暗红色,脚下就是一滩早已风干的黏腻血污。
牢房里还有一个穿着囚服的犯人,脸上有一道贯穿左脸的刀疤。他死死盯着被挂着的陆迅,右手握着一根暗红皮鞭,皮鞭上的倒刺沾满了皮肉碎屑。左手拽着一根长线,一直顺着牢房的栅栏延伸到漆黑的更深处。突然绳子被拽动了一下,这刀疤脸犯人一鞭子就抽在陆迅身上,新的伤口瞬时带来了新鲜的血液,是这牢房里唯一明亮的色彩。
一鞭子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长线不动,刀疤脸也不动,等待着长线传来下一次的指令。
长线的另一端沿着漆黑的牢狱过道绑在牢房出口的一张桌子上,刚刚到来的牢头正在和值班的狱卒问话。
“人还活着?”牢头看看黑黢黢的桌椅,漫不经心的问道。
狱卒连忙用袖子擦擦长凳,请牢头坐下:“头儿,您坐。还活着,老棺材看过了,再活个几天都没问题。”
“还没开口?”牢头又问了一句,显然答案在他意料之中。
“今天一个字也没说。”狱卒满脸谄媚,将桌子上的白纸递给牢头过目,上面干干净净,一个墨点都没有。
“一会让老棺材进去给他上点药,然后把他放下来,让他睡一晚。”牢头指指桌子上绑着的长线,将手里的白纸塞入怀中,然后起身要走。
“头儿,昨天不是说不让他睡吗?大人...”狱卒有些不开眼的追问了一句,又立马后悔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牢头停下脚步,回头瞪了狱卒一眼,说道:“那换你进去看着他?”
“小的多嘴了,头儿圣明,小的这就安排。”狱卒连忙抬手就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恭送牢头离开。
狱卒提上灯笼,来到离大牢门口最近的一间牢房,将手中的灯笼提了提,借着灯光看清牢房里的情况,开口说道:“老棺材,别睡了,去给吊着那人解开,再给他上点药。千万别让他死了,不然你这条老命就真得进棺材了。”
牢房里立刻有了动静,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囚犯提着个破旧药匣子,直接推开牢门从牢房里走了出来。他佝偻着身子,伸出枯槁的右手接过狱卒递过来的钥匙,冲着狱卒点点头,就向陆迅的牢房走去。
这老囚犯走的很慢,腿脚看来也不太好,来到陆迅的牢房时里面的刀疤脸都没有注意,直到开锁的时候才惊动了囚犯。
“哎呦,你个老棺材怎么走路没声啊,吓老子一跳。”屋里的刀疤脸一鞭子下意识的抽了出去,才发现是老棺材在开锁。
老棺材也不回话,开锁之后走进牢房,指指刀疤脸又指指外面。
“让我出去?”刀疤脸很是激动,又凑近看了看黑暗中的老棺材到底指的哪儿。
老棺材大幅度的点点头,又指了一遍外面。
看清楚老棺材动作的刀疤脸立马扔掉右手的鞭子,解开左手上的线结,两步就迈出牢门。刚想继续走,又回去捡起了鞭子,这才大步流星的朝着大牢出口走去。
刀疤脸很快来到牢房门口,将皮鞭放到桌上,双手抱拳对坐着的狱卒说道:“左爷,今日您给了兄弟一条活路,我吴大疤瘌说到做到,稍后东西就送到您说的地方,保证只多不少。从今以后只要您左爷说句话,我吴大疤瘌这条命就是左爷您的!”
“吴大疤瘌,漂亮话谁都会说!我丑话说在前头,出去之后立马把东西送到,少了一个子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周年!换上皮滚吧!”被称作左爷的狱卒也不起身,对着吴大疤瘌放下一句狠话,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身狱卒衣服,示意吴大疤瘌可以换上衣服出去了。
吴大疤瘌也不废话,立刻套上狱卒的衣服,走出了牢门。
牢门外的看守都好像可以回避吴大疤瘌,看见吴大疤瘌走出来也不在意,各干各的,好像真的是一个狱卒从牢里出来一样。
吴大疤瘌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大牢,他回头看了一眼大牢上面“江陵狱”的牌匾,嘴角翘起,加快脚步,消失在夜色里。
牢房里老棺材已经放下了陆迅,却没给他上药,只是往陆迅嘴里灌了点水,又搭了陆迅脉,等了一会确定人死不了就锁上牢门离开了牢房。
老棺材把钥匙交还给左爷,然后回到了自己的牢房,这牢门上也没有锁,开门关门也很安静。
“事都办好了?”牢头不知怎么又去而复返了,手里还提着东西。
本来坐着的左爷连忙起身,恭敬答道:“头儿,您怎么回来了,事儿都办好了。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行吧,这是酒和烧鸡,你留着晚上吃。”牢头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一小坛酒和大半只被油纸包着的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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