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乘坐华贵马车,还没在街道上行驶多少里程,迎面就走来了一群官兵。
“下官,拜见郕王殿下。”
“免礼吧,本王此番,只为入宫。”
“如此,便让下官为殿下带路。”
“善。”
交流全程,朱祁钰都没有掀开布帘,只有一道冰冷的声音,不见真容。
这就是亲王的逼格。
黄千户低头退下,他做了个手势,金吾右卫有秩序的跑到马车四周,将其围起来。
而他自己,乘着骏马,昂首挺胸的往前迈步。
华贵马车,在午门前停下来,朱祁钰下车。
明代自建立紫禁城以来,就不允许骑马入内,文武百官上朝的时候,需要先从东华门、西华门进入,步行到午门集合,再一起上殿。
即便是皇亲国戚也不例外,不过皇室宗亲有一个特权,就是不需要从侧门绕道,直接在午门进宫。
朱祁钰稍微整理服饰,他仰头望向宏伟的午门。
“好像,后世改变不大。”
他突然非常后悔,早知道前世就应该进去紫禁城一观,看看满清鞑子究竟将大明皇宫挥霍成何种模样?
然而他并没有去,因为心里有芥蒂,不想重走老路,避免想起不好的回忆。
正统六年,紫禁城才建成21年(1420-1441年),所以一切都保持着崭新状态。
朱祁钰深吸一口气,走着宫廷礼步缓缓进入,两边的卫兵见到他,纷纷低头行礼。
.......
“皇弟来了?”
正在乾清宫批阅奏折的朱祁镇,听闻太监王振的汇报,他的毛笔顿住。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动作,他头也不抬的继续书写。
“让他在仁寿宫稍待,先去向太后请安吧,朕有些忙碌,待会再去。”
朱祁镇起身伸了伸懒腰,随后坐下继续忙碌。
【九月丙辰,直隶松江府奏:所属华亭、上海二县,五月以来不雨,旱伤田土八千八百五十九顷。】
他眉头紧皱,就在上个月,顺天府等地就春夏不雨,租税无征。
结果现在又来了。
多地发生旱灾,对于朝廷来说,影响挺大的。
因为这个时期的农税,还是以征缴实物为主,所得粮食,皆入粮仓。
发生了自然灾害,就意味着朝廷的收入减少。
而此时,朝廷正在征伐麓川,财库每年都在消耗,真是祸不单行啊。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矛盾,对于朱祁镇来说,目前急需要解决之事,就是他的皇权。
“三杨”命太长,到目前为止,只熬死了杨荣一人。
朱祁镇总感觉束手束脚的,那群文官异常团结,经常集体上谏,反对他制定的决策。
最让他难受的是,这群臣子以皇帝“年纪尚小”为借口,经常用教育的口吻。
这像话吗?
不知不觉,已然日落,朱祁镇心里想着:“坏事,似乎忘记皇弟。”
念及至此,他赶紧让人备轿。
......
朱祁钰来到仁寿宫,刚进门就挤了几滴眼泪,表现出一副委屈模样。
孙太后被这么一整,她愣住了。
“钰儿,发生何事?”
“母后,有人要谋杀儿臣!”
“???”孙太后神色一滞,拍案而起,“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这个时期的孙太后,明面上对朱祁钰还是极为照顾的。
毕竟,一个没有威胁的藩王,还是先帝唯二留下来的血脉,正是展现自己母仪天下的好机会。
先不管是不是真心的,反正姿态是做足了。
先前,孙太后数次“诚挚”邀请吴宛筠母子回宫常住。
朱祁钰年纪还小,他不懂,可是吴贤妃心中清明得很。
与其在宫中受管制,倒不如在外地自由自在。
然后,不出意外,郕王府的宗藩禄饷,在第二年又被降低了。
朱祁钰在离家之前,他翻阅过府内的供奉账单,对孙太后又有了新的了解。
这个女人,表面一套,私底一套。
他故意装出这副委屈模样,一是伪装自己,二是想探探孙太后的底线。
“呀?这是什么?”
孙太后猛然起身,她双目瞪圆,满脸惊恐的望着自己的手。
“血,这是血?”
“钰儿,你如实告诉母后,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
朱祁钰将起因,与被刺杀的过程,一一告知。
当孙太后听到“杨稷”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脸色就变了。
杨稷是谁,她当然知道。
不过,她还是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用手帕将朱祁钰身上的血迹擦拭。
“钰儿,这件事情,母后怕是无能为力。”
“毕竟先祖有过交代,后宫不得涉政。”
“而杨稷呢,他又是内阁首辅杨士奇最宠爱的儿子。”
朱祁钰听到这番话后,他暗中冷笑。
挺冠冕堂皇的,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虽然不求你为我出头,可是,你一开始装出一副慈母形象,甚至眼眶通红,如今表情转变之快,看起来像是真心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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