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让他继续念。”
蜷缩在一旁的金英,被宋七踹了脚,他方才缓过神来。
金英对上朱祁钰漠然的眼神,情不自禁的颤了颤身子。
连忙爬下龙陛,将不小心摔落地面的圣诏捡起来。
他真的的双手双脚并用爬下阶梯的,本来不可一世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此时此刻就像一条狗。
金英再次爬上龙陛,跪着继续念诏。
【郕王朱祁钰,宣立为帝,长子朱见济,自幼聪慧,仁孝兼备,当立太子。
愿新君能以民为本,勤政爱民,广纳贤才,励精图治,使大明国祚永昌,百姓安居乐业。
朕虽死,亦无憾矣。】
“???”
啊?这就死了吗?
你别管朱祁镇现在死没死,反正在众人心里,他大概是活不成的。
哪怕瓦剌不杀。
“朱祁钰,你谋权篡位,得位不正,千秋万世,子孙共唾!”
孙氏还在那边无能狂怒,朝堂上的群臣,皆是低眉顺耳,不敢言语。
朱祁钰呵呵一笑,唐宋明三朝太宗,哪个不是靠着手段上位的?
除了赵炅,李世民和朱棣被后人唾骂了吗?
历史从来都是唯结果论,不看你如何登基,只论功绩。
朱祁镇是名正言顺,那又如何?影响后人骂他吗?
朱祁钰没有理会孙氏的泼妇骂街,他勾了勾食指,王腾将其押送过来。
“靠近一点。”
王腾直接蛮横的把孙氏的头按下去!
“告诉你两个秘密。”
“第一,那件事情,是朕安排人在民间传播的,不是胡善祥。”
孙氏瞳孔一缩,她猛然抬头,满脸震惊,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你......”
朱祁钰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朕是如何知晓的?”
他故意顿了顿,一分钟后——
“就不告诉你。”
孙氏:“.......”
“第二件事情,纪羽,在我手里。”
这句话,朱祁钰是贴近孙氏耳朵,轻声说道。
“!!!”孙氏心头大骇,怎么会这样?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从未想过。
在张太皇太后崩逝那年,纪羽就消失了,也就是说,朱祁钰这小子,居然在七年前就开始布置谋划今天了吗?
好深沉的心机呀!
“哈哈哈哈。”朱祁钰大笑,他摆摆手,示意将孙太后“请”出去。
之所以没有现在干掉孙氏,有多个原因。
一是报复心作祟。母妃吴宛筠饱受孙氏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而自己呢?郕王府历年削减岁俸。
若是这样就杀了她,岂不是便宜了?
如今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够孙氏吃一壶了。
二是,现在也不宜动手,要注意一下形象。
如果被别的藩王得知,你个好小子刚上任就屠杀了前任皇帝满门,他们就会以此为把柄,表面“勤王救驾”,实则......
先养一养,谁敢保证在未来的某时某刻,不会出现一点“小意外”呢?
.......
“诸君,请移驾华盖殿。”
奉天殿地上,还躺着百来个尸体,经过一番战斗后,可谓是千疮百孔,肯定是要重修的。
因此,朱祁钰将朝会议事的地方,转移到奉天殿后面那座宝殿。
六十多名臣子,惊魂未定,只好默默地跟上。
明朝大臣素来民风淳朴,无视君威,在朝堂上公然斗殴的事件,时有发生。
可是,他们不敢在朱祁钰面前造次,因为这个新帝是真的敢杀人。
行礼罢,开始早朝。
朱祁钰高坐龙椅,扫视一周后,说道。
“诸君,刚才朕所杀之人,皆为应死之人。”
他从怀里抽出一叠小卡片,让宋七拿下去给群臣看看。
【吏部考功司书令史郑瀚,正统年间,收赂营私,卖官鬻爵,达五十万两银。】
【刑部主事卜阳,正统年间,私通罪犯,以公济私,达一百二十万两。】
【户部度支司郎中严磊,正统年间,欺上瞒下,篡改税字,令国失六百七十万两。】
.......
刚才过去了十分钟,一共死了十二名臣子。
死者大多数都是小吏,本来没有资格上朝的,没办法,朱祁镇把一堆大臣带去出征,结果永远的留在了土木堡。
一条条罪证,就摆在群臣面前,令人无法反驳。
其实,没有一个大臣的屁股是干净的,真要定你的罪,轻而易举,哪怕是于谦,也不例外。
“这些劣迹,早有显明,且已上报刑部,却无下文。”
“嗯?”
刑部尚书俞士悦吓得立即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禀爷爷,非臣之过也,臣当年可是安排了大理寺去核查,公文尚在。”
大理寺卿王文却理直气壮的反驳道:“万岁明察,臣从未收过任何公文。”
朱祁钰从龙椅上起来,他缓缓走下去,每一步响声,都让俞士悦的心,跟着颤抖一下。
直到,俞士悦看到了那双金丝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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