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沙——哒。”
声音在深夜死寂的公寓里,响亮得如同惊雷!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狠狠捏紧,痛得我几乎窒息。不是窗外!它进来了!它就在我的房子里!就在厨房!
极致的恐惧像高压电流般贯穿全身,身体的所有反应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冰冷的麻木和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牙齿深深嵌进下唇,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才勉强抑制住冲到喉咙口的尖叫。冷汗如同无数冰冷的虫子,瞬间爬满了我的额头和后背,浸透了贴身的衣物。
我像一尊石化的雕像,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耳朵却像雷达般疯狂运转,捕捉着门外客厅里任何一丝微小的动静。死寂。撕胶带的声音之后,是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死寂。那东西在厨房做了什么?它还在那里吗?它…在等什么?
时间在极度的恐惧中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半小时,外面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死寂像沉重的铅块,压得我喘不过气。一种近乎疯狂的念头在恐惧的废墟中滋生:必须知道它做了什么!必须确认!
求生的本能和病态的好奇心在脑中激烈交战。最终,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破釜沉舟般的勇气,或者说是一种自毁般的冲动,驱使着我。我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从厚重的羽绒被里挣脱出来,冰凉的空气瞬间包裹住汗湿的身体,激起一阵寒颤。四肢僵硬得如同生了锈的机器,我扶着冰冷的墙壁,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每一步都轻得像踩在棉花上,生怕发出一丁点声响。
顶在门后的实木书桌异常沉重。我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将它挪开一道仅容侧身挤过的缝隙。冰冷的汗水顺着额角滑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我侧身挤出去,反手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仿佛这样就能隔开那个未知的恐怖。
客厅里灯火通明,刺眼的光线下,空无一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气息,带着淡淡的灰尘味和一丝若有似无的…消毒水似的、冰冷的腥气。我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寸寸扫过客厅——沙发、茶几、电视柜…所有东西都保持着原样,没有任何被移动的痕迹。
目光最终投向厨房的入口。厨房的灯没开,门框内是一片幽深的黑暗,像一个无声张开的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我一步一步挪过去,每一步都踩在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上。手指颤抖着摸到厨房墙壁上的开关,“啪嗒”一声轻响。
惨白的光线瞬间倾泻而下,照亮了狭小的厨房空间。
空无一人。
灶台干净,水槽干燥,刀具安静地插在刀架上。一切似乎都…正常。
但那股冰冷的、消毒水般的腥气,在这里似乎更加明显了。
我的视线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某种不祥的预感,猛地投向厨房里那个巨大的银灰色双开门冰箱。
冰箱门光滑的金属面板上,赫然多了一样东西。
一张崭新的、边缘切割整齐的、长方形的标签纸。
白色的纸,上面印着两个端正的、毫无温度的黑色宋体字:
**已消毒。**
字迹清晰、冰冷,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令人绝望的规整感。
它就那样静静地贴在冰箱门中央,像一张来自地狱的验收合格证。
冰冷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了实体,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冰冷的麻痹感从指尖开始,迅速蔓延至全身。那标签纸崭新的白色刺得我眼睛生疼。厨房明亮的灯光下,冰箱门光洁的金属表面清晰地映出了我扭曲变形的倒影——一张因极致恐惧而彻底失血、瞳孔涣散的脸。
“已消毒”。
那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烙印进大脑深处。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的腥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地从那张标签纸的方向弥漫开来,钻进我的鼻孔,直冲脑髓。
它来过。它真的进来了。它撕开胶带,就是为了在我家的冰箱上,贴上这个。
为什么是冰箱?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猛地钻入脑海,带着令人窒息的寒意。冰箱里有什么?昨天买的蔬菜?前天吃剩的饭菜?还是……更深、更冰冷的储藏空间?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那张标签死死吸住,身体却像被冻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极致的恐惧和一种病态的、被诅咒般的好奇心在体内疯狂撕扯。那冰箱门后面是什么?它“消毒”了什么?或者说,它往里面放了什么?
时间在凝固的恐惧中停滞。厨房里只有我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还有自己心脏在耳膜里疯狂擂动的巨响。
不能看。理智在尖叫,警告着那门后可能潜藏着足以摧毁一切认知的恐怖。
但那张标签纸,那冰冷的“已消毒”三个字,像带着某种邪恶的魔力,蛊惑着我的视线。我的脚,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极其缓慢地、颤抖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步。鞋底摩擦着厨房的瓷砖地面,发出细微却无比刺耳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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