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踏浪而来。
他并未刻意散发威压,然而其存在的本身,便是规则的化身,秩序的源头!那身古朴的玄色长袍,仿佛由凝固的宇宙暗面织就,其上流淌着星河湮灭的轨迹与星辰初生的微光。长发如墨玉,在时间长河的狂风中纹丝不动,面容被一层朦胧而尊贵的时光之息笼罩,唯有一双眼睛清晰无比。
那是一双……**重瞳**!
深邃如渊,古老如星。瞳孔深处,仿佛蕴藏着开天辟地的鸿蒙之光,又沉淀着万界归墟的永恒死寂。目光扫过之处,狂暴的时间长河为之稍息,沸腾的光阴碎片为之凝固,连这片法则混乱的葬海归墟,都似乎在这目光下屏住了呼吸,显露出一种被更高位格力量审视的……**战栗**!
身影的目光,穿透了混乱的时间断层,穿透了狂暴的葬海涡流,穿透了星辰残骸的阻隔,瞬间……**锁定**了下方那具破碎不堪、仅凭执念护住魂舟的灰晶头颅!
当那重瞳的目光触及灰晶头颅下方,魂舟上那点微弱却顽强燃烧的七彩星火时——
轰!
神王姜太虚那双俯瞰万古、漠然如天道般的重瞳,骤然……**凝固**!
仿佛遭遇了比时间长河倒灌、宇宙归零更不可思议的冲击!那层笼罩面容的时光之息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其下似乎有某种被尘封亿万载、早已认定彻底湮灭的情感……被那点七彩星火……**狠狠撕开了一道缝隙**!
惊愕?难以置信?还是……一丝连神王自身都几乎遗忘的……**锥心之痛**?
这凝固仅仅持续了微不足道的一瞬。
下一刻,神王的目光移开,落向更远处——那被姜尘强行点燃、此刻仍在狂暴燃烧、释放着焚灭万法光热的灰暗漩涡!那由整个漩涡点燃而成的巨大灰烬星灯轮廓,正疯狂地扭曲着空间,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一股沛然莫御、凌驾于葬海归墟之上的恐怖意志,如同沉睡的太古巨神骤然苏醒,轰然降临!
“哼!”
一声冷哼,并非震耳欲聋,却如同开天之斧,劈开了时间断层与葬海浆流的双重轰鸣!这声音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源头的、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冰冷的震怒**!
“葬海归墟……” 神王姜太虚的声音,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时光的尘埃与星河的重量,在整片混乱的天地间沉沉回荡,带着一种审判万古的漠然与……针对这方天地的极致轻蔑,“……也敢噬我血脉?!”
话音未落,他已抬手。
那只手,修长、稳定,皮肤下流淌着比星辰内核更凝练的光辉。它并未蕴含毁天灭地的爆炸性能量,只是对着那狂暴燃烧的灰烬漩涡核心……**轻轻一抚**。
如同拂去画布上的一抹碍眼的尘埃。
随着这一抚——
时间断层中奔涌的光阴长河骤然分出一股支流,清澈、纯粹,蕴含着最本源的时序之力,无视空间的距离,瞬间流泻而至,温柔而不可抗拒地……**包裹**住了那狂暴的灰烬漩涡!
时间,在这一刻,被强行赋予了**倒流**的意志!
那冲天而起、焚灭法则的灰暗光柱,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咽喉,猛地向内收缩!狂暴的燃烧被强行压制、凝固!漩涡中心那盏由姜尘权柄点燃的虚幻灰烬星灯,其轮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模糊、黯淡!构成漩涡本身的狂暴湮灭法则,在纯粹的时间倒流之力面前,如同被拆解的精密机械,疯狂旋转的势头被硬生生地……**抚平**!
滋滋滋——!
粘稠的葬海浆流发出被强行抚慰的诡异声响,空间褶皱被无形的大手抹平。那足以吞噬法则的恐怖漩涡,在神王这轻描淡写的一抚之下,竟如同被驯服的野兽,狂暴的咆哮戛然而止,膨胀的躯体急速塌缩、平息!
短短数息!
那片刚刚还肆虐着归墟烬灭之力的死亡陷阱,已然化为一片相对平静、只剩下些许混乱法则涟漪的……**死水**。只有漩涡中心残留的点点灰烬余烬,如同熄灭的炭火,证明着它曾经被点燃的疯狂。
神王姜太虚踏立在光阴长河之上,玄袍在时间之风的吹拂下纹丝不动。他缓缓收回了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双凝固过的重瞳,再次投向下方的星辰残骸岛屿,目光穿透层层阻隔,精准地落在姜尘那颗布满裂痕、仅存最后一点源核余温的头颅之上。
那目光,深邃依旧,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审视**与……**探究**。
他一步踏出,脚下沸腾的时间长河自动凝结为一道晶莹剔透、跨越虚空的阶梯。神王的身影,如同从古老的壁画中走下,无视了葬海空间的阻隔,瞬间……**降临**在姜尘破碎的头颅与那艘被守护的魂舟之前。
时间的力量在他周身无声流淌,抚平了岛屿最后的震荡。神王微微垂眸,目光再次落在那点依附在灰晶裂口处的七彩星火上,重瞳深处,那被撕开一丝缝隙的情感波动,似乎又剧烈地翻涌了一下,随即被更深的、冰封亿万载的寒潭强行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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