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喧嚣随着赵霸天父子被拖走渐次平息。叶凡站在擂台边缘,晚风掀起他月白衫角,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九霄环佩。
青铜环佩贴着皮肤发烫,内里流转的青色纹路像活过来的灵蛇,正顺着他的血脉传递某种隐晦的警示——赵府地下那团阴毒气息,比他预想中更浓烈。
“公子。”叶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管家捧着他的玄铁刀,刀鞘上还沾着与赵无极对劈时迸溅的火星,“家主让您回主院用晚膳,说是要亲自给您炖参汤。”
叶凡接过刀,指尖触到刀鞘上那道新添的缺口。这是他用雷暴诀第一式硬撼赵无极重剑时留下的痕迹。
前世他作为问道境大能,何曾用凡铁兵器与人拼杀?可这一世,他必须在青岚城这个小池子里,把根基扎得比前世更稳。
“忠伯,你先回。”他望向城东南方向,赵府的飞檐在暮色里投下狰狞的阴影,“我去禁地看看。”
叶忠的手陡然收紧,玄色管家服下的青筋凸起:“公子!禁地规矩是......”
“上月家主给了我认主令。”叶凡掀开衣襟,露出贴身挂着的青铜令牌,月光在令牌上的“叶”字纹路上流转,“而且我总觉得,那环佩在召唤我。”
叶忠张了张嘴,终究没再劝。他太清楚这孩子的性子——从六岁觉醒前世记忆起,所有决定都带着远超年纪的果决。老管家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塞过去:“吃块桂花糕垫垫,禁地寒气重。”
叶凡接过,咬了一口。甜糯的桂花蜜在舌尖化开,像极了母亲生前亲手做的味道。他喉结动了动,将半块糕点揣回怀里,转身往叶家祠堂后的禁地山径走去。
山径被百年松针覆盖,踩上去簌簌作响。行至第七道拐,一块刻着“擅入者死”的青石碑赫然立在路中。石碑后转出个铁塔般的身影——阿蛮。
这禁地守卫常年裹着兽皮短打,胸肌上纹着的镇魔纹被汗水浸得发亮,手里的青铜棍斜指地面,带起一阵风。
“小公子。”阿蛮瓮声瓮气,声线像两块磨盘相擦,“家主说过,禁地每月初一才开。”
叶凡停下脚步,月光正好落在他腰间的九霄环佩上。环佩突然轻鸣,青色纹路如流水般漫过阿蛮的镇魔纹。守卫的瞳孔骤缩——那是只有禁地核心器物才会引发的共鸣。
“我有认主令。”叶凡取出令牌,“上月家主亲授,您当时也在场。”
阿蛮的青铜棍垂了几分。他记得那日,禁地核心的青铜台突然迸发万丈青光,十二岁的小公子站在光里,那枚祖传的九霄环佩自动飞入他掌心。整个叶家祠堂的镇族石兽都在低鸣,连闭关的三长老都被惊动。
“可您才凝气中期。”阿蛮粗粝的拇指蹭过棍身的凹痕,那是他年轻时硬抗破虚境高手留下的,“禁地第三层有雷火阵,凝气境进去......”
“我知道。”叶凡往前走了半步,与阿蛮相距不过三尺。少年的目光像淬过寒潭的剑,“赵霸天在赵府地下养了血魂蛊,三天后月满时就会成型。我需要九霄环佩的力量,才能护叶家周全。”
阿蛮的呼吸突然粗重。他在叶家守了三十年禁地,见过太多因贪婪丧命的族人,却从未见过哪个小辈能把对手的阴谋算到这种地步。青铜棍“当”地砸在地上,震得松针簌簌落下:“进去吧。但若听见三声锣响,立刻退出来。”
叶凡点头致谢,转身穿过石碑。山风突然变了方向,卷着松涛声灌进耳中。他能清晰感知到,内天地里的那方方寸空间正随着深入禁地而微微膨胀——这是天人合一天赋对“天道之地”的本能共鸣。
禁地第一层是片雾林。晨雾未散时,雾中会凝出幻象迷惑心智。但此刻月上中天,雾气凝成细小的冰晶,在叶凡的感知里像漫天星子。他顺着冰晶流动的方向走,避开了所有埋在树根下的淬毒尖刺。
第二层是石人阵。十二尊丈二石人手持巨斧,眼窝里的夜明珠泛着幽蓝光芒。叶凡刚踏进去,为首石人便发出闷吼,巨斧带着风声劈下。他足尖点地后跃,余光瞥见石人脚踝处的青铜齿轮——这是机关,不是灵傀。
“天人合一,推演。”他闭目刹那,内天地里浮现出石人阵的结构图。齿轮咬合的规律、巨斧挥砍的轨迹、地面青砖的受力点,所有细节在脑海中连成线。再睁眼时,石人刚完成第二击,他已绕到最后一尊石人背后,指尖点在齿轮缝隙间的青铜榫卯上。
“咔嗒。”十二尊石人同时僵住,眼窝里的夜明珠次第熄灭。
第三层入口的石门上刻着九只凤凰,每只凤凰的眼睛都是块青玉。叶凡刚抬手,内天地突然传来灼烧感——这是危险预警。
他退后半步,指尖在空气中虚画,根据天人合一的感知勾勒出阵图。果然,石门前的地面浮起暗红纹路,那是能熔金化铁的火毒阵。
“引气入体,凝液为盾。”他运转叶家祖传的《青岚诀》,丹田内的气团由雾转露,在身前凝成一面水盾。火毒阵应声启动,赤焰从地面腾起,将水盾烧得滋滋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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