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浸墨的绸缎,裹挟着五个人影迅速穿过青岚城的后巷。楚红妆发间的金斑蛊在发梢跳动,映得她耳坠上的珊瑚珠泛出妖异的红光。
她紧紧拽着叶凡的衣袖,腕间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山洞我上个月就用蛊虫探过,灵气漩涡藏在洞顶石缝里,像条发光的小蛇——”
“红妆。”叶凡低声笑着,另一只手被秦挽霜攥着,她的掌心虎符依旧温热,“先到阵地再说。”他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昭月,太初剑的寒光照亮了她腰间的一抹银弧,剑穗上的青玉珠子轻轻碰触他的手背,“昭月,等下你守左翼如何?”
“好。”林昭月应得干脆,月光洒落在她的眼角,将那份冷冽的傲气柔化了几分,“若有剑气破阵,我会以剑罡筑墙。”
苏倾雪走在最后,银纱广袖轻扫过青石板,袖中的九霄环佩弦线微微震颤,琴音夹杂着她的轻笑飘了过来:“阿叶放心,我在南门布置的‘醉生梦死’香,足够玄阴阁那些老家伙喝一壶——”话未说完,她突然停住脚步,广袖一挥,三枚淬毒的银针破空而出,钉在前方槐树的枝桠间,惊起了几只夜鸦。
楚红妆的金斑蛊瞬间炸成一片金雾,又迅速缩回她的发间:“是玄阴阁的‘听风蝉’!”
叶凡瞳孔微缩,前世被围杀时,那些刺客也是用这种蝉鸣传递消息。他反手将秦挽霜护在身后,内天地中的小湖翻涌不息,道纹残卷上的字化作流光没入眼底——他看清了,三枚银针钉住的蝉尸腹下,用秘药写着“子时二刻抵青岚”。
“改道。”叶凡捏碎蝉尸,指尖沾着的秘药在月光下泛着幽绿,“走护城河。”他转向四位女子,目光依次扫过苏倾雪紧抿的唇、林昭月按剑的手、楚红妆眯起的眼和秦挽霜迅速展开的地图,喉结微微动了动,“委屈你们陪我跑这一趟。”
“委屈?”秦挽霜突然笑了,指尖点在地图上的“瓮城”标记,“阿叶可知,我在皇宫里看了十年奏折,就等着今天能与你并肩作战。”她将地图塞进叶凡手里,掌心的虎符重重压在他的手背上,“李将军早把火油埋进了护城河底,等敌人过了吊桥——”
“轰。”苏倾雪接了后半句,指尖划过九霄环佩的琴弦,琴音中带着雷暴的闷响,“我这琴替他们送葬。”
林昭月的剑出鞘三寸,剑气割开一片夜色:“到了阵地,我替你守着后心。”
楚红妆拽着他衣袖的手松开,改为勾住他的小拇指,金斑蛊在两人指间织出金线:“我的蛊虫已经顺着护城河爬过去了,等下……我帮你咬他们的脚踝。”
叶凡喉间一阵发紧。前世他被围杀时,在血泊中求宗门支援,却只得到冷箭;今生不过十六岁,已有四位姑娘愿意陪他站在这生死边缘。
他握了握秦挽霜的手,又碰了碰林昭月的剑穗,最后摸了摸楚红妆发间的金斑蛊,冲苏倾雪挑眉:“那等下苏姑娘的《送葬曲》,我给你打拍子。”
苏倾雪的银铃发出笑声,广袖一摆,当先向护城河方向走去:“小叶子终于会调笑了,看来今晚定能全胜。”
护城河的石板路湿滑,五人踩着青苔疾行,远远便见前方火把如星——李将军的玄甲军已列阵,最前排的火油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李将军见到叶凡,立刻抱拳,铠甲相撞的声音惊飞了芦苇丛里的水鸟:“叶公子!瓮城的火油埋了三百桶,护城河底的引信是我亲自绑的,南门的拒马桩加了三层,万花楼的姑娘们已经混入敌军前锋——”
“李叔。”叶凡按住他颤抖的手腕,感受到甲胄下急促的脉搏,“辛苦你了。”他扫过阵地后方的箭塔,看到弓箭手正在往箭簇上涂抹什么,“那是楚姑娘给的‘迷魂散’?”
“正是!”楚红妆蹦跳着跑过去,揪起一支箭闻了闻,金斑蛊落在箭尾,“嗯……毒量够了,等下射出去,他们的将军要抱着马脖子哭半个时辰。”
秦挽霜已展开地图,用匕首在“左翼”位置划了一道线:“李将军,左翼交给苍梧剑宗的剑修,右翼我带玄甲卫守着,中军……”她抬头看向叶凡,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中军由阿叶和苏姐姐镇守。”
“好。”叶凡接过她手中的匕首,在“中军”位置画了个圈,内天地中的小湖漫过他的意识——他能清晰感觉到,化罡境的门槛就在眼前,只要四女的气息与他的内天地相融……他压下突破的冲动,将匕首递给林昭月,“昭月,左翼的剑墙由你主阵,我让玄甲军留二十个盾兵给你。”
林昭月接过匕首,在“左翼”画了道剑形标记:“足够。”
苏倾雪抚着九霄环佩走到他身边,琴身贴在他后背,温热的触感透过衣衫传来:“阿叶,我刚才用琴音探过,敌人前锋有三千人,玄阴阁的长老在中军,带着……嗯,有一种很熟悉的腐臭味。”她睫毛轻颤,“像我娘当年中的‘蚀骨散’。”
叶凡的手猛地收紧,前世他见过这种毒,中毒者骨头会化为脓水,死状极惨。他转身握住苏倾雪的手,能摸到她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拨琴留下的痕迹,“等下我站在你身边,他们敢放毒,我用内天地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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