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的青石板被踩得咚咚响,叶凡走在最前,指尖抵着腰间的九霄环佩。琴身微震,琴弦在他掌心划出浅红的痕迹——这是内天地里山河图传来的警示:赵霸天的黑雾虽散,那缕阴诡气机仍黏在众人衣袂上。
“停。”他突然抬手,众人脚步齐刷刷顿住。苏倾雪的“听香蛊”从袖中钻出来,金粉般的虫群在头顶盘旋三圈,最终落在她发间的海棠簪上,振翅时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腐臭味。“东南方三十丈,有三具尸体被喂了‘腐骨散’。”她眼尾的胭脂被夜风吹得淡了些,指尖轻轻叩了叩石壁,“赵老匹夫在给我们指路。”
林昭月的太初剑嗡鸣出鞘,剑锋挑起石壁上的青苔,露出下面新刻的箭头。她素白的手腕青筋微凸,剑脊映着月光,将“生”字照得雪白:“这是引我们去他的老巢。”
楚红妆突然蹲下身,指尖戳了戳地上的水渍。她养的银线蛊虫从她袖口钻出来,在水面织出蛛网,片刻后蛛网中央凝结出一滴黑血。“毒宗秘传的‘追魂水’,”她歪头笑,发间的蛇形银饰跟着晃动,“赵霸天怕我们找不到地方,特意用自己的血做标记。”
秦挽霜摘下束发的玉冠,露出额间的朱砂印记——这是大楚长公主的隐卫暗号。她将甲片解下放在石案上,金属碰撞声在密道里格外清脆:“他要我们入局。”她指腹摩挲着石壁上的血字,“前世他或许败在同样的局里,所以这一世要亲自当庄家。”
叶凡的内天地突然翻涌。他望着掌心的天道碎片,前世被剖出内天地时的剧痛如潮水般涌来——那时他也是站在这样的密道里,以为即将拿到长生密钥,结果等来的是最信任的师弟的淬毒匕首。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翻涌着寒潭般的冷光:“既然他要我们入局,那就让他看看,这局里谁才是执棋人。”
铁面人始终立在门口,刀鞘上的血渍还未干。他突然摘下半边面罩,露出左脸狰狞的刀疤:“青岚城外围的暗桩全被清理了,赵家用了‘死士蛊’,那些人直到断气都在往这里冲。”他将刀横在膝头,刀身映出众人紧绷的脸,“我让手下在四周布了三重‘锁魂阵’,除非赵霸天亲自来破,否则没人能偷摸进来。”
“不够。”叶凡将天道碎片收入内天地,山河图里的小瀑布突然逆流——这是他启动推演的征兆。“赵霸天能养出‘死士蛊’,说明他和南疆巫门有勾结。”他的目光扫过楚红妆,“红妆,你让毒宗的人在阵眼撒‘万蛊散’,巫门的蛊虫遇毒会自相残杀。”
楚红妆打了个响指,袖中爬出十只五彩斑斓的蛊虫,在她掌心排成小旗形状:“早备好了,我让阿蛮带着蛊母在东山等着呢。”她突然凑近叶凡,鼻尖几乎碰到他衣襟,“大统领,要是赵老匹夫敢伤你一根汗毛......”她的蛇形银饰突然咬住叶凡的指尖,却没下口,“我的千毒蛊会先把他的骨头蛀成筛子。”
林昭月的剑突然转向楚红妆的方向,剑尖却在离她三寸处顿住。她耳尖微红,别过脸去:“楚姑娘的蛊虫虽毒,总不如我的剑快。”她将剑收入鞘中,剑穗上的青玉坠子撞在叶凡腰间,“明日若是要闯老巢,我与你同去。”
苏倾雪轻笑一声,指尖绕着发间的海棠簪。她突然伸手按住叶凡后颈,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皮肤:“寒梅阁的影卫已经潜进赵府,赵霸天的妾室、管家、甚至他最器重的三儿子......”她的指甲轻轻掐了掐他后颈的穴位,“都在我的‘听香蛊’监视下。”她眼尾上挑,“大统领,你说我们是先取赵霸天的项上人头,还是先拆了他的左膀右臂?”
秦挽霜将甲片重新系好,甲胄相撞的脆响压过了众人的私语。她从怀中取出一卷地图,展开时露出青岚城周边的山势:“赵霸天的老巢在苍梧山最深处,那里有座废弃的矿洞,三十年前大楚的银矿就是在那里发现的。”她的指尖点在地图上的红点,“矿洞有七道暗门,三道通向地下河,两道藏着机关,还有一道......”她抬头看向叶凡,“是当年叶家上代家主埋下的‘破阵眼’。”
叶凡的呼吸突然一滞。他想起叶家祠堂里上代家主的遗骨,那具白骨的右手始终攥着半块玉牌——此刻正躺在他的内天地里,和天道碎片并排放在山河图的主峰上。“你怎么知道?”
“上代家主当年救过先皇的命。”秦挽霜的声音放轻了些,像是怕惊碎什么,“那半块玉牌里藏着密信,先皇临终前传给了我。”她将地图推到叶凡面前,“矿洞的第七道暗门,需要叶家嫡血和大楚龙纹令同时开启。”她从腰间摘下龙纹玉佩,“我带来了。”
密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楚红妆的蛊虫在银线上爬动的沙沙声,和林昭月剑穗轻晃的脆响。叶凡伸手按住秦挽霜的手背。龙纹玉佩的温度透过她的掌心传来,带着皇室特有的沉郁。“明日寅时三刻,”他的声音低沉却清晰,“我带昭月、红妆和铁面人闯矿洞;倾雪带着寒梅阁影卫牵制赵府的护院;挽霜调遣隐卫封锁青岚城所有出口——赵霸天若是想逃,就用龙纹令召城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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