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惊破紫禁城的死寂,萧承煜搁下笔,揉了揉眉心。案头的龙涎香突然扭曲成曼陀罗花的形状,烛火"噗"地一声转为幽绿,将他玄色龙袍上的星纹映得狰狞可怖。星纹锁链在袖中悄然绷紧,玄铁剑的剑柄已被冷汗浸湿。
"谁?"他的声音惊飞檐下宿鸟,却见一封素白信笺从梁上飘落,墨迹未干,"亲爱的煜哥哥,你以为肃清朝堂就安全了吗?"字迹娟秀如簪花小楷,与记忆中江挽月在侯府时的笔迹分毫不差。萧承煜的瞳孔骤缩,想起白日里中毒太监尸体上的献祭符号,喉间泛起苦涩。
信纸背面突然渗出黑色汁液,在宣纸上晕染成西域祭坛的轮廓。祭坛中央的女神像披着鎏金长袍,面容竟与江挽月消散前别无二致,眉心紫水晶流转着噬月纹的幽光。萧承煜握紧腰间双鱼玉佩,星砂文字在皮肤表面浮现:"最危险的敌人,藏在最亲近之处。"
夜风卷着信笺扑向烛火,萧承煜的星纹锁链闪电般缠住信纸边缘。黑色汁液接触火焰的瞬间,爆出刺目紫光,在空中凝成半透明的人脸——那是江挽月兄长临终前癫狂的笑容,嘴角裂开至耳根,露出森白獠牙。
与此同时,侯府内的沈清辞正对着铜镜蹙眉。龙纹护甲在她转身时发出细微的嗡鸣,镜中倒影的脖颈处,一道星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纹路走向竟与西域巫教的噬月纹如出一辙。她颤抖着伸手触碰,龙纹灵力突然逆流,脑海中闪过血腥画面:西域祭坛上,神秘人将她的画像钉入献祭阵眼。
"不可能..."沈清辞踉跄着扶住妆奁,双鱼玉佩突然发烫。她想起白日御花园宴席上,那名瞳孔闪过紫光的副将,临死前曾死死盯着她的方向。龙纹软剑自动出鞘半寸,剑身上浮现出江挽月最后的残念,少女赤瞳含泪:"清辞姐姐,对不起..."
紫禁城的更鼓声遥遥传来,萧承煜望着案头被锁链绞碎的信笺残片,黑血在金砖上腐蚀出蛛网般的裂痕。他突然想起登基那日,淑妃宫殿地底挖出的青铜像——那掌心托着的噬月纹玉珏,与江挽月兄长胸口的残片纹路完全吻合。
"来人!"他的声音带着灵力震颤,星纹锁链撞开殿门,"传沈将军即刻入宫!"然而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响起凄厉的骨笛声,整个皇宫的曼陀罗花灯同时炸裂,飞溅的玻璃碎片上,密密麻麻爬满噬月纹蛊虫。
沈清辞赶到时,正见萧承煜的玄铁剑劈开汹涌的蛊虫潮。她的龙纹灵力化作金色光盾,却在触及蛊虫的瞬间泛起诡异的黑斑。"阿煜,小心!"她的警告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淑妃宫殿方向腾起冲天火光,地底传来古魔苏醒般的咆哮。
萧承煜的星纹在皮肤上燃烧成血色,他将染血的双鱼玉佩塞进沈清辞掌心:"带着它去江家祖宅!那里...藏着破解诅咒的关键..."话未说完,一道黑芒穿透他的左肩,神秘人戴着江挽月面容的面具从火中走出,手中玉珏正贪婪地吸收着他的星纹之力。
沈清辞的龙纹软剑划出惊天一剑,却在触及面具的刹那崩裂。她望着面具下与江挽月别无二致的面容,瞳孔骤缩——对方脖颈处的噬月纹,竟与自己镜中加深的星纹完美契合。而在西域祭坛,黑玉神像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古魔封印,整个天地开始剧烈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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