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令牌表面的纹路泛起微光,与沈梦雪发间玉簪的暗纹隐隐呼应。
他突然想起大伯母离开前的嘱托:“若有一日雪儿遇到危险,这令牌便是她最后的依仗。”
“太子哥哥,我是不是真的忘了什么?”沈梦雪突然抬起头,眼尾泛红,“醒来时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太子喉间发紧,替她理顺乱发的手指顿了顿,最终化作一声叹息:“等天亮了,我带你去见父皇,他一定有办法。”
窗外乌云翻涌,远处传来闷雷。太子将沈梦雪重新抱回榻上,守在床边直到她呼吸平稳。
烛火摇曳间,他望着熟睡的小人儿,暗暗握紧了腰间的玉佩——不管前方有多少阴谋陷阱,他都会守好这个把乳牙换作护身符送他的小姑娘。
晨光刺破乌云时,太子抱着仍有些迷糊的沈梦雪踏入御书房。
鎏金蟠龙柱下,身着明黄龙袍的帝王正展开密报,听见脚步声立即抬眼,玄色玉带扣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可看见沈梦雪的瞬间,眼底霜雪尽融。
“雪儿!”皇帝快步上前,宽大的袖袍带起案上奏折。他伸手要抱,却在半空停住——瞥见沈梦雪颈间的烫伤,指节微微发颤,“让二叔看看,伤到哪儿了?”
沈梦雪揉着眼睛往太子怀里钻,浅紫色眼眸湿漉漉的:“太子哥哥说,二叔有办法让我想起忘记的事。”
她晃了晃手腕,银铃发出清脆声响,那是皇帝去年赏的生辰礼,“我梦见好多蝴蝶在打架,还有……”话未说完,突然打了个寒颤。
皇帝示意太子将人放下,自己在软垫上坐下,轻轻把沈梦雪抱到膝头。
檀香萦绕间,他指尖抚过沈梦雪发间裂痕的玉簪,突然想起曾经,抱着襁褓中的小侄女在御花园追蝴蝶的光景。
“雪儿不怕,”他摘下腰间玉佩贴在她掌心,温润的玉瞬间驱散寒意,“二叔这就命钦天监查天象,再让太医熬安神汤。”
太子站在一旁,将昨夜的密函递上:“父皇,面具人身上的蛊虫与西南巫教有关,雪儿手中的青铜令牌……”
话未说完,沈梦雪突然指着令牌上的纹路惊呼:“这个蝴蝶!我梦里见过!”她歪着脑袋,奶声奶气的声音里透着困惑,“好像还听到有人喊‘幽冥渊’,太子哥哥,那是什么地方?”
御书房内气氛骤然凝重。皇帝与太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警惕。
幽冥渊是江湖禁地,传说藏着颠覆天下的秘宝,而如今,这个名字竟从沈梦雪的“梦”中出现。
“雪儿乖,”皇帝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将令牌收入袖中,“先去用膳,吃饱了二叔带你去看新孵出的孔雀。”
他朝太子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弯腰抱起沈梦雪:“走吧,我让御膳房做了糖渍梅子。”
待两人离开,皇帝展开密函的手青筋暴起。窗外传来沈梦雪银铃般的笑声,混着太子佯装凶狠的“少吃点”,却让他握笔的手愈发用力——无论幽冥渊背后藏着什么阴谋,他都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这个从小喊他“二叔”的孩子。
御花园的晨露还挂在花瓣上,沈梦雪蹲在孔雀笼前,浅紫色眼眸亮晶晶的。太子倚着朱红廊柱,看着她用金镶玉的小勺子喂梅子,时不时伸手替她挡住扑棱翅膀的孔雀。
“太子哥哥,你说……”沈梦雪突然转身,发间新换的玉簪随着动作轻晃,“为什么我一看到青铜令牌,就觉得心里慌慌的?”她攥紧裙摆,声音不自觉放轻,“就像……有人在叫我。”
太子正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暗卫单膝跪地,呈上一封火漆封印的密信:“殿下,镇远大将军八百里加急!西南边境发现巫教异动,疑似与江湖神秘组织勾结。”
沈梦雪猛地站起,银铃腕饰叮当作响:“出什么事了?”她踮脚去够密信,却被太子抬手按住肩膀。
少年的掌心带着习武的温度,却难掩微微的颤抖——信上的火漆印,竟与沈梦雪青铜令牌背面的纹路如出一辙。
“雪儿先回房休息,”太子蹲下身与她平视,指尖擦去她嘴角的梅子渍,“我和父皇处理完公务,就带你去放风筝。”
他对上沈梦雪疑惑的眼神,又补上一句:“你上次说想要蝴蝶形状的。”
待沈梦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太子立刻冲向御书房。
推开雕花木门时,正见皇帝将一卷泛黄的舆图摔在案上,地图上“幽冥渊”三字被朱砂重重圈住。
“巫教异动,令牌现世,雪儿的失忆……”皇帝捏碎手中茶盏,茶水混着血珠滴在舆图上,“当年你姑姑拼死带出的东西,终究还是引来了豺狼虎豹。”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在龙袍上晕开,“传令下去,封锁所有城门,暗中保护沈府上下。还有……”
他死死盯着舆图上某个坐标,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派人守住幽冥渊入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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