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背紧绷如弓,耳朵警惕地捕捉着四周的动静,腰间破损的青铜罗盘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裂痕中渗出的暗红液体在空中凝成血雾。
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自星轨瀑布倾泻而下。
暗卫们身着玄色劲装,衣摆绣着沈家特有的雷纹图腾,落地时竟未带起一粒星砂。
为首的暗卫单膝跪地,面罩下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腰间的软剑还在滴落星砂凝成的水珠:“小姐!”低沉的嗓音惊得潮汐花簌簌发抖,花瓣上的星砂如活物般朝着沈梦雪的方向汇聚。
沈梦雪喘着粗气,伸手拨开黏在唇边的发丝,沾着黑血的指尖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你们去把他包扎一下,他伤的很重。”
她的目光落在梁颂年小臂上翻涌的伤口——那些银色丝线状物体正疯狂扭动,伤口边缘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
暗卫们对视一眼,面罩下的喉结不约而同地滚动,其中一人解下披风裹住他,布料接触伤口的瞬间,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沈梦雪蹲下身,紫水晶眼眸死死盯着男孩伤口处不断蠕动的银色丝线,月光石花环垂落的流苏拂过他染血的指尖。
海风卷着星砂掠过伤口,竟腾起阵阵白雾,伤口边缘的皮肤如同被火焰灼烧般迅速皲裂。“这伤是怎么弄的?怎么伤的这么重?”
她声音发颤,绣着贝壳的裙摆扫过地面被腐蚀出的焦痕,珍珠发饰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摇晃。
为首的暗卫摘下腰间水囊,清水浇在伤口上却瞬间变成墨色。
他眉头紧皱,面罩下的呼吸声愈发沉重,指尖抚过男孩小臂上蔓延的青黑色纹路——那些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口攀爬。
“小姐,他伤的太重了,我们也没有带太多药来,赶紧回去吧。”暗卫的玄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雷纹图腾泛起微弱的蓝光,却无法压制伤口处散发的诡异气息。
此时,男孩突然剧烈抽搐,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他腰间破损的青铜罗盘迸发出刺目的红光,星砂在空中凝成锁链状,狠狠缠住暗卫们的脚踝。
沈梦雪惊恐地后退半步,却见潮汐花丛中亮起无数幽绿的眼睛,像是深海中蛰伏的巨兽睁开了瞳孔。暗卫们迅速拔出软剑,剑刃与星砂锁链碰撞出的火星,将整片花海映照得忽明忽暗。
沈梦雪双手发颤,好不容易将梁颂年扶上悬浮灵舟。
他整个人几乎瘫软在真皮座椅上,银丝云纹针织衫大片浸染着黑紫色血渍,青铜齿轮胸针歪斜地挂在胸前,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晃动。
暗卫启动灵舟时,引擎发出的嗡鸣混着梁颂年压抑的痛哼,震得沈梦雪心口发紧。
星砂铺就的航道在窗外飞速倒退,月光透过灵舟的水晶穹顶洒进来,却照不暖梁颂年苍白如纸的脸。
他突然抓住沈梦雪的手腕,粉色琥珀色的眼眸里浮着血丝,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齿轮:“我受伤这事儿,别让祖父祖母知道。”指尖的温度低得惊人,还残留着战斗时沾染的黏液。
“不告诉他们你这伤怎么好啊?还是得先告诉他们。”沈梦雪望着他小臂上不断渗出黑血的伤口——那些伤口在灵舟的暖光下仍在缓慢蠕动,银色丝线状物体时不时探出头来。她伸手想触碰伤口,却被梁颂年猛地甩开。
“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管我,反而还会训斥我。”梁颂年别过脸去,黑色短发下的脖颈露出狰狞的抓痕,“那我还不如不告诉他们,免得挨一顿骂。”
他的笑声带着几分自嘲,震得胸前的齿轮胸针叮当作响,“上次我差点死了,他却还在骂我,全然不顾我的死活。而祖母呢?却在一旁看着。”
“什么?”沈梦雪的声音不自觉拔高,紫水晶眼眸里满是震惊。她注意到梁颂年说话时,肋骨处明显有不正常的凹陷,每呼吸一次都伴随着轻微的气音。
“后来还是你二哥把我送去医院的,不然我这条命早就没了。”梁颂年闭上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
灵舟内陷入死寂,唯有窗外星轨瀑布的轰鸣声隐隐传来,与他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沈梦雪望着梁颂年越发苍白的脸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贝壳流苏,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了什么:“不告诉祖父祖母,来我房间好吗?我房间里有药。”紫水晶眼眸盛满担忧,月光石花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梁颂年染血的衣襟上投下细碎光影。
梁颂年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粉色琥珀色的眼眸半睁着,像是在黑暗中寻找光源。
他看着沈梦雪眼底泛起的水光,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吐出一个字:“好。”
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干裂的木板,说完便又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破损的针织衫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青铜齿轮胸针在黯淡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悬浮灵舟缓缓停靠在沈家宅邸的浮空码头,沈梦雪几乎是半抱着梁颂年走下舷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