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雪声音微微发颤,她伸手轻轻拂去梁颂年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抬眸看向布思瑰。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泛着柔和的光晕,珍珠发饰上还沾着斑驳的黑血,裙摆上的焦洞随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轻轻晃动。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布思瑰,谢谢。”
说着,她缓缓站起身,郑重地向布思瑰行了一礼。丝绸裙摆随着动作扬起,露出沾着黑血与泥土的裙摆边缘,方才激烈的救治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布思瑰看着她,浅绿色的眼眸里褪去了几分救治时的凌厉,多了些温和。
她摆了摆手,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灵力波动,发丝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素色衣衫也因方才的紧张而微微褶皱:“不必客气,我也只是尽些绵薄之力。”
她走到水盆边,清洗着手上沾染的黑血,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疲惫,“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沈梦雪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上的焦痕,忽然破涕为笑,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他一定能挺过来的,我听二哥说,这家伙命硬的很。”
她说话时,发间的珍珠随着晃动轻碰,发出细碎声响,与梁颂年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寂静的屋内。
布思瑰正将银针收入檀木盒,闻言动作微顿,抬眼望向床上沉睡的人。
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眉心还残留着痛苦的青痕,这张脸的确与记忆中的某张面容逐渐重叠:“我从未见过他,他是谁?”
“他叫梁颂年,也是我的哥哥。”沈梦雪蹲下身整理染血的裙摆,发梢垂落遮住泛红的眼眶。
烛光摇曳间,她脖颈处的月光石项链泛起微光,与梁颂年腕间褪色的红绳遥相呼应。
布思瑰微微皱眉,手中的银针盒“咔嗒”扣合。
她垂眸凝视着沈梦雪发间斑驳的黑血,突然问道:“他是你哥哥,不应该姓沈吗?”
“我不知道,他说他随他母亲姓。”沈梦雪咬着下唇,指尖无意识揪紧裙角。
梁颂年昏迷前攥着她的手有多用力,此刻她掌心的灼痛就有多清晰。
“随母亲姓,姓梁……”布思瑰的瞳孔骤然收缩,后知后觉的凉意爬上脊背。“我知道他是谁了。”
“啊?”沈梦雪猛地抬头,烛火在她眼底跳动出不安的光斑,“什么他是谁?”
布思瑰别过脸避开她探寻的目光,窗棂外的风卷着枯叶扑在窗纸上,发出沙沙轻响。
她垂落的发丝遮住泛白的唇,沉默良久才开口:“没什么,时间不早了,你该睡了。你身上全是血,先换上衣服吧。”
“那他怎么办?”沈梦雪慌忙起身,沾血的裙摆扫过床沿,在素色被褥上留下深色痕迹。
梁颂年苍白的睡颜让她揪心,方才剧烈挣扎时被抓伤的手腕隐隐作痛。
“你先去换衣服,我把他扶回房间。”布思瑰走到床边,解下腰间的灵力绸带缠在梁颂年腰上。
“你一个人可以吗?”沈梦雪盯着布思瑰单薄的肩膀,想起方才救治时她指尖流转的强大灵力,却仍忍不住担忧。月光透过窗纸洒在两人身上,将三道身影拉得很长。
布思瑰轻轻托住梁颂年的后背,灵力绸带无声收紧。
“没问题。”
布思瑰将梁颂年安顿在隔壁床榻,指尖拂过他眉心抚平褶皱。
月光透过窗棂斜斜铺在少年苍白的脸上。
她轻手轻脚掩好门,又疾步回到沈梦雪的房间。
屋内水汽氤氲未散,沈梦雪刚从浴桶起身,淡紫色睡裙的丝绸布料裹着腰,发梢还坠着晶莹水珠。
她垂眸擦拭长发,乌黑发丝如瀑倾泻,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墨色光晕。
听见脚步声,她抬眼望去,烛光将布思瑰的身影拉得修长,浅绿色裙摆上还沾着方才救治时的尘土。
“夜深了,你该睡了。”布思瑰望着沈梦雪眼下的青影,声音不自觉放柔。
窗棂外传来更夫梆子声,已是三更天,夜风卷着玉兰花香涌进屋内。
沈梦雪攥紧手中的鲛绡帕,发间还残留着沐浴后的清香:“你要走了吗?”她望着布思瑰腰间晃动的青玉坠子,那抹翠色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嗯,再不走的话,父亲该有疑心了。”布思瑰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窗棂,月光瞬间将她笼罩。
庭院中的竹影在她身上摇曳,勾勒出清冷的轮廓。
沈梦雪起身靠近,睡裙的裙摆扫过青砖地:“你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好奇与忐忑,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布思瑰后背,像是要将两人的轮廓重叠。
布思瑰扶着窗框的手指收紧,青玉坠子撞在窗棱上发出清响:“不必多问,未来,你自会知道。”
她回首看了眼沈梦雪,月光落在她浅绿的眼眸里,泛起粼粼波光。
话音未落,布思瑰足尖轻点窗沿,身形如惊鸿掠起。
她的浅绿色裙摆化作一抹虚影,在夜空中划出优美弧线,转瞬便消失在庭院的竹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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