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还想撒泼,却被旁边看热闹的人低声议论着“原来是县太爷的安排”、“难怪这么郑重其事”,自觉没了底气。
最终,苏老太和苏水生只能恨恨地瞪了苏大强一眼,骂了几句“不孝子”、“白眼狼”,却不敢再纠缠,灰溜溜地走了。
打发了老宅的麻烦,苏晓晓也迎来了另一件大事——香皂作坊终于建成了!
就在她家宅子右侧,靠近山脚的地方,一座崭新的青砖大瓦房拔地而起。
院墙高筑,大门敦实,整体显得规整、气派。
院落整体依功能划分为内外两重格局。
外院开阔敞亮,地面以方砖墁地并预留多处宽敞空场,显然是为原料囤积、成品晾晒及未来规模扩张时容纳众多劳力而精心规划。
与之相较,内院以青砖照壁分隔出独立生产核心区,布局严谨有致:东侧库房依墙而建,仓储架层错落;西侧设仆役居所,单坡顶灰瓦房与生产区以夹道相隔;核心作坊区采用抬梁式木构,梁柱间设可拆卸隔断,既保障工艺流程的连贯性,又便于根据物料特性灵活调整作业空间。
这种内外分区既遵循传统坊作"前店后坊"的规制,又暗合现代工坊的流程优化理念,将原料流转、人员调配与成品仓储的动线设计得井然有序。
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带着一丝凉意,林默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送来了十名签了死契的仆从。
五男五女,皆在弱冠之年。男子一色靛青短褐,女子俱是素白襦裙,衣袂间不染纤尘。他们低垂着头,脚步轻得像猫,站在院子里,个个沉静内敛,眉目间尽是淬过冰水般的沉静。
林默只在把人交给苏晓晓时简单交代了一句:“都是干净身家,经过专门调教,手脚麻利,嘴巴也严实。核心的事情,交给他们,你尽可放心。”
苏晓晓将这十人安置在内院专设的下人房。
她不露声色地观察了两天,发现这些人确实如林默所说,不多言不多语,做事一丝不苟,叫干什么就干什么,绝不多问一句。
她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在“听话”这点上,是合格的。
两天后的下午,阳光正好,透过核心制作间高高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油脂、草药和新木头混合的特殊气味。一口崭新的大铜锅锃亮地摆在特制的灶台上,旁边整齐地码放着各种油脂块、晒干的药材以及一些瓶瓶罐罐。
苏晓晓让那十个人在锅前站成一排。
她环视了一圈,放缓了语气,只是多了几分郑重:
“都到齐了。今天叫大家过来,是要教你们一门顶要紧的手艺,也是咱们这个作坊往后能不能红火的关键。”
她指了指旁边的材料:“咱们要做的是两种新奇玩意儿,一种叫香皂,用来洗脸、洗澡,能把人洗得干干净净,还带着香味儿;另一种叫洗发水,专门用来洗头发的,用了它,头发能变得又顺又滑,还不容易打结。”
她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些低眉顺眼的男男女女:“我知道,你们都是签了死契过来的,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到了我这儿,只要你们忠心耿耿,手脚干净,最重要的,是管住自己的嘴巴,那我苏晓晓保证,绝不会亏待了你们,至少能让你们吃饱穿暖,有个安稳日子过。”
话锋一转,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是!这门手艺,关系重大,是咱们作坊的命根子,也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钱。所以在正式教你们之前,有份文书,大家都得落下自己的指印。”
她示意旁边林默派来的管事拿出早已备好的十份保密协议和印泥。
“这上面写得明明白白,从今天起,你们在这里看到、听到、学到的一切关于香皂和洗发水核心制作方法的东西,都必须烂在肚子里!要是谁敢往外泄露一个字,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后果只有一个——”她加重了语气,“死!”
管事捧着文书和印泥,依次走到每个人面前。
十个下人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只是从容地伸出手指,蘸了印泥,重重地按在协议末尾。那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鲜红的指印落下,像是一朵朵无声绽放的血花。
无论是香皂还是洗发水,整个制作流程那么长,并非每个环节都精贵到需要用性命来保密。
比如前期那些药材的挑选、清洗、晾晒,普通油脂的初步熬煮、过滤,还有最后成品香皂的切割、打磨、印花,洗发水的装瓶、封口、贴标签……这些相对简单、重复性的活计,将来完全可以交给村里那些经过挑选、信得过、手脚麻利的婶子大娘们来做。
这样既能大大提高效率,满足京城那边催命似的订单,也能给乡亲们再提供一条赚钱的路子,皆大欢喜。
但是——油脂如何与神秘的碱液发生反应,变成细腻皂体的那个精确配比和关键“火候”;决定不同香型和功效的那几种特殊添加剂的种类与用量;还有那能让洗发水拥有顺滑奇效的几种草药精华的提取与融合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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