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废墟内,死寂如同沉重的裹尸布,覆盖着满目疮痍。尘埃混合着血腥、能量电离的焦糊味以及渊核本体被吞噬后残留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冰冷死寂气息,在空气中缓慢沉降。应急灯早已在能量风暴中碎裂,只有几缕不知从何处裂缝透入的、惨淡的微光,勉强勾勒出扭曲的金属残骸和狼藉的地面。
墨泽单膝跪地,维持着最后吞噬完成的姿势,如同一尊布满裂痕的、濒临破碎的魔神雕塑。他低垂着头,暗红色的长发凌乱地贴在汗湿血污的额角。每一次沉重而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身体细微的颤抖和混杂着暗金颗粒的幽紫色血沫从嘴角溢出。强行吞噬渊核本体的恐怖反噬正在他体内肆虐,狂暴的湮灭本源与他自身的幽紫能量在每一寸经脉、每一个细胞中疯狂拉锯、融合,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他的精神世界更是如同被风暴蹂躏过的焦土,布满了被渊核意志冲击出的巨大裂痕,摇摇欲坠。
异色的双瞳紧闭着(左眼幽紫深邃,右眼暗金熔岩),失去了摄人心魄的光泽,只剩下痛苦与竭力维持的微弱意志。他尝试调动一丝力量去修复身体,但稍一动作,便引来体内更剧烈的能量冲突,让他眼前发黑,几乎再次吐血。他只能如同最虚弱的野兽,蜷缩在力量与痛苦的漩涡中心,被动地承受着这场非人的“融合”酷刑。离…他的“容器”…命令如同石沉大海…他甚至连感知离状态的力量都几乎无法凝聚。
而离,就蜷缩在离他不远的废墟阴影里。身体微微起伏,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皮肤下那些重新锻造过的暗金纹路黯淡无光。被幽紫晶质覆盖的双眼紧闭,如同永远沉入了黑暗。在他的意识深处,那片白色记忆回廊的旋涡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因外界刺激的消失而变得更加粘稠、更加深入。
* **回廊的异变:**
* **凝固的镜影:** 那些破碎重叠的镜像(孩童、实验体、离)开始凝固、放大,如同巨大的审判之镜矗立在回廊两侧,每一个镜像都带着质问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 **声音的牢笼:** “哥哥”温暖却遥不可及的呼唤与墨泽冰冷强硬的命令交织成网,层层叠叠,将他困在中央。零陵无声流泪的脸庞在墙壁上反复闪现,心口的虚无孔洞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也吸入其中。
* **回廊的尽头:** 无尽的白色前方,出现了一道紧闭的、散发着暗金色微光的巨门。门上没有编号,只有无数扭曲、痛苦的浮雕面孔在无声哀嚎。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恐惧和本能的排斥感从那扇门后传来——那是“渊核”本源的象征,是植入痛苦的根源!
* **破碎的抉择:** 一个声音在离的混乱意识中嘶吼:“推开它!掌控它!成为真正的毁灭者!”(墨泽的意志残余)另一个微弱却执拗的声音在哭泣:“不要…那是囚笼…会彻底失去自己…找回…鹤淮离…”(残存的自我)还有一个悲伤的声音在回荡:“活下去…无论你是谁…”(零陵的残响)
离的意识在三种撕裂的力量中痛苦挣扎,如同被三匹烈马向不同方向拉扯,随时可能彻底崩解。他蜷缩在意识回廊的地板上,发出无声的哀嚎,身体在现实中也随之微微抽搐。
时间在废墟的静默中粘稠地流逝。墨泽的每一次艰难喘息,离的每一次无意识抽搐,都成为这片死寂之地唯一的生命律动,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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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远方 - “方舟”主控室**
与废墟的死寂截然不同,这里灯火通明,充斥着高效而冰冷的秩序感。巨大的弧形屏幕上,无数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穿着银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全息操作台前忙碌,表情严肃。
“报告!接收到‘渡鸦’博士的紧急最高优先级数据包!信号源:旧城第七区,地下深层结构坐标!”
一个技术员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响起。
主控台中央,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女性指挥官——代号“隼”——立刻转身:“内容解析!立刻!”
“正在解码…数据包包含:高能量生命体征图谱(标注:初代渊核容器,状态:失控暴走)…远古级湮灭能量读数(标注:失控渊核本体)…未知个体能量图谱(标注:吞噬者,能量特征:混合幽紫与渊核暗金,状态:重伤濒危)…坐标定位…以及…博士的临终标注:‘新神只或终极毁灭’…”
随着技术员的汇报,主控室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人都被这骇人听闻的信息所震撼!
“初代容器…居然还存在?还处于活跃状态?!”
“失控的渊核本体?!那东西不是应该在‘大寂灭’时就被彻底封印了吗?!”
“吞噬者?!能吞噬渊核本体?!还重伤了?!那是什么怪物?!”
“第七区…离我们太近了!”
隼指挥官的眼神如同淬火的寒冰,手指在操作台上快速敲击,调出坐标附近的卫星扫描图和能量残留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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