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童位面,陈塘关地界。
一株虬枝盘结的古树下,斑驳树影间,九尾狐妖妲己静立。她倾听着眼前大商帝师哪吒的言语,精致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帝师大人何必屡次试探于我?”妲己的声音带着一丝幽怨,“小女子仰慕帝师大人才华,不惜背弃妖族,甘冒奇险前来相见,只为剖白心迹。然帝师大人每每顾左右而言他,莫非……是嫌弃小女子身为妖族之身?”
立于她面前的孩童——大商帝师哪吒,神色平淡如水,并未因狐妖的哀婉而动容。
“无关嫌弃与否,”哪吒的声音清冷,不带丝毫稚气,“天生立场有别,仅此而已。若我为妖,对人族断不会手下留情。同理,今我为人族帝师,对妖族,自当恪守本分,绝无宽宥。若论缘由,只怪那些肆意屠戮、祸乱人间的妖族,累及你全族声名。”
“那……”妲己闻言,眸中微光一闪,语气转而温软,“帝师大人又为何拒人千里?莫非是嫌弃小女子容貌粗陋?”
“立场使然,无关美丑。”哪吒的回应依旧简洁,“陨落于我剑下的妖族,不计其数。今日,不过再添一缕亡魂。只愿你转世之后,择人而施那美人计谋。切记,目标至少须是成年男子,且……最好是心志不坚之徒,方为上策。”
言毕,哪吒嘴角勾起一抹与其外貌极不相称的淡漠笑意。他随意抬手一挥,原本禁锢着妲己周身、使其动弹不得的森然剑气,瞬间调转锋芒,凌厉无匹地锁定了妲己的命门,下一瞬便要将其形神俱灭!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你肆意妄为,残害无辜女子!”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朗中带着凛然正气的声音骤然响起。一名身着青衫的男子,背负双手,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古树之下。他目光如炬,严厉地凝视着孩童模样的哪吒。而那股即将撕裂妲己的致命剑气,竟如同陷入无形泥沼,凝滞于半空,彻底脱离了哪吒的掌控。
“你是何人?”哪吒面色平静,直视着突兀出现的青衣男子,心中却已掀起波澜。他心念电转,瞬间沟通本体:“遭遇异界来客,实力与本尊相若,此分身恐难抵挡数合,需以言语周旋,争取片刻。”
青衣男子神色肃然,朗声道:“在下秦淮,不过一介山野散修。生平最恨之事,便是滥杀无辜!更何况,观你形貌不过四五稚龄,竟如此心狠手辣,欲夺人性命?此等邪性,若放任成长,他日必成祸乱苍生之大魔!今日,我秦淮便替天行道,为世间除此隐患!”
言罢,他转向被救下的白衣女子(妲己),语气转为温和:“姑娘莫怕,且稍待片刻,待在下诛灭此獠,保你周全。”
然而,被救下的妲己,虽因秦淮的干预得以暂存,心中却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厌恶之感。她并未出言感激,反而默不作声地悄然挪步,躲到了哪吒的身后,一双美目警惕地审视着眼前的青衣男子秦淮。纵然方才命悬一线,她内心却更信服帝师哪吒所言——种族之别,立场之异,注定了敌对之局。死于帝师之手,亦好过受这莫名厌恶之人恩惠。
“呵,”哪吒轻笑一声,方才瞬息间,他不仅向本体传讯求援,更与附近几具分身进行了沟通。权衡之下,为避免其他妖族趁虚而入,他决定不召分身前来,而是由自己直面这实力深不可测、堪比本体的强敌秦淮。“你,不辨是非,不问缘由,仅凭臆测便妄下论断,自诩替天行道。如此行事,倒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
秦淮目睹妲己的举动,微微一怔,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判断有误。他倒也干脆,当即面露一丝赧然,抱拳致歉道:“原来二位……是在下唐突了,未曾明察便贸然出手,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无妨。”
哪吒脸上笑意犹在,口中吐出这两个字。然而,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异变陡生!
毫无征兆地,无数道凌厉无匹、蕴含着恐怖杀伐之意的森然剑气,瞬间凭空凝聚,密密麻麻地出现在秦淮身体四周的每一寸空间!剑气纵横交错,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其锋锐之意直指核心,显然欲将秦淮顷刻间绞杀成齑粉!
“定!”
秦淮口中吐出一个清晰而蕴含法则之力的音节。
话音落下的刹那,原本悬浮于他周身、蓄势待发的无数道森然剑气,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牢牢钳制,瞬间凝固在半空之中。紧接着,构成剑气的能量结构轰然瓦解,彻底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杀!”
秦淮目光冷冽,没有丝毫停顿,紧随着又吐出一个充满杀伐意志的字眼。
嗡!
随着“杀”字出口,一个由纯粹杀意与猩红血光凝聚而成的巨大符文——“杀”——骤然显化于他身前。这符文甫一出现,便锁定了孩童模样的哪吒分身,裹挟着撕裂空间的威势,疾如闪电般轰击而去!
“类似‘金口玉言’的神通或法则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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