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族与妖族屏息的注视下,金光轰然撞上哪吒的身躯!刹那间,无数细碎的金芒如同亿万利刃,将哪吒完全吞噬!令人心悸的撕裂声密集响起,鲜血喷溅,碎肉横飞,不断从他身上剥落!
“尚可。”天帝看着金光中气息奄奄、濒临崩溃,却终究未曾灰飞烟灭的哪吒,淡漠开口,“他日你若能更进一步,朕,期待与你一战。”一击之后,哪吒竟真以准四阶之躯,硬抗住了他这“随意”的一击。天帝并未毁约,反而对这渺小生灵的未来升起一丝期待。或许,在无尽孤寂的岁月中,能寻得一个值得出手的对手?言罢,天帝身影倏然消散于天地之间。赌约既输,人妖之事,他自当不再插手。
数息之后,笼罩的金光终于散去。哪吒浑身浴血,残破不堪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半空。他望着天帝消失的方向,默然无言。今日这濒死之伤,刻骨铭心。待他日破入四阶之境,定要亲赴天庭,了结今日之因果!
收回目光,哪吒看向下方忧心忡忡的众人、惊恐绝望的妖族残部,以及正满脸担忧望向自己的太乙真人。他强提一口气,声音虽平淡却已显虚弱:
“真人,灭妖军……便有劳了。我伤势过重,亟需闭关疗养,所有分身亦已耗尽,无力再统军。请真人以大局为重,暂代统帅之职,率领灭妖军……将此地妖族残部,尽数剿灭!”
他顿了顿,气息更加紊乱,但仍清晰地交代:“之后,烦请真人率军前往各大诸侯国境,助大商……彻底统一人族。后续事宜,待我恢复,自会去朝歌与大王商议。真人只需……待人族一统后,率灭妖军全军……返回王都即可。”
太乙真人仰望着半空中那摇摇欲坠、遍体鳞伤,明显气若游丝、几近昏迷的哪吒,心中震撼无以复加。先前,他见哪吒身为大商帝师,实力远超自己,却只派分身指挥大战,真身始终隐匿,只说“以防不测”,还曾暗自腹诽哪吒虽实力强横,心性却仍似孩童般不够沉稳老练。直到此刻目睹这惊天一幕,他才恍然明白哪吒的深意——帝师所防备的“不测”,竟是这足以倾覆整个人族的至高天帝!这份深谋远虑与为族群不惜身陨的担当,让太乙真人心头剧震,再无半分轻视。
太乙真人心中感慨万千。未曾想,最大的意外竟真出现了——天庭之主,天帝降临!天帝那随手一击蕴含的威能,在过往漫长的岁月里,太乙真人根本无法想象有何存在能够正面接下。然而今日,他亲眼见证了奇迹:眼前这位由魔丸转世,又融合了灵珠之力的大商帝师哪吒,竟硬生生扛住了那毁天灭地的一击!
如今,哪吒因伤势过重,已无力继续指挥灭妖军,遂将统军重任托付于己。面对这份沉甸甸的信任与责任,太乙真人一时心绪翻涌。他沉默了几个呼吸,看着半空中哪吒越发苍白的脸色,最终郑重承诺道:
“帝师放心!贫道必竭尽全力,实现你未竟之志!你……安心去吧。”
半空中的哪吒听到此言,心中顿感异样——“安心去吧”?他不过是重伤需静养,并非濒死垂危!默默在心中给太乙真人记下这笔“口误”之账后,哪吒微微颔首示意。下一秒,一道流光自其脚下飞剑升起,托着他重伤之躯,如流星般划破长空,急速飞向远方。
“杀!!!”
太乙真人目送流光远去,随即收敛心神,目光转向身旁的灭妖军将士,发出一声震天怒吼,率先冲向对面早已损失惨重、士气崩溃的妖族残军。此战人族已胜,必须趁势全歼敌军,方不负数万战死沙场的灭妖军英魂!
“太乙真人……竟敢咒我死……”哪吒躺卧在飞剑之上,任由飞剑载着自己飞向家乡陈塘关——而非朝歌。他早已在朝歌留下分身处理后续事宜。如今身受重伤,正是名正言顺卸下重担、回归“童年”的绝佳理由,岂能不用?
“大王,哪吒能为人族、为大商所做之事,至此已尽。人族……不能仅靠我一人,亦不可事事依赖一人。唯有自强不息,方能真正强盛!”
他强忍剧痛,冷静分析着局势:
“妖族主力尽丧,已不足为患。各大诸侯面对太乙真人与灭妖军兵锋,料想闻风便会归降。”
“待大商彻底一统人族,外患便仅余天庭、龙族、凤凰族等势力。然经此一役,短期内绝无哪方势力敢轻易再启战端与人族为敌。”
“故而,后续之事,多为人族内部治理之务。有英明的大王与诸多贤臣在朝,足以妥善处置。无需我再背负这‘小小年纪’不该承受之重责了……”
想到此处,即便周身伤势剧痛难当,一股抑制不住的喜悦仍悄然浮现在哪吒脸上——他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辞去帝师之位,回归久违的平静生活了!剧痛与释然交织,让他倍感“痛并快乐”。
“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回陈塘关过我的悠闲日子了!啊……睡到自然醒的日子,真是令人怀念。还有……那水群(意指在某个特定群体中频繁交流)的日子,更是让人想念啊!”
思绪流转间,哪吒对未来已然规划清晰。他感受着体内混元珠的力量正缓缓流淌,修复着受损严重的躯体。
“好久没畅快‘水群’了。这次,我哪吒,定要挑战景天那家伙‘水群魁首’的名号!”
流光划过天际,只留下一串带着轻松笑意的余音。他素来向往其师许仙“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淡泊境界。如今,他终于也能追随老师的脚步。这份心境,让身上的伤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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