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慢走！”
赵国强和 蒋文同时开口说道。
“走吧，咱们进去跟你的同事认识一下。”
赵国强跟着蒋文踏入烟雾弥漫的采购部。
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熏得人嗓子发疼。
屋内五六个汉子围坐在几张木桌旁，桌上堆满了厚厚的采购清单和几只搪瓷缸，缸里漂浮的茶叶早已发白，边缘还沾着褐色的茶垢。
“邱厂长的红人来了？”
一个戴着鸭舌帽、眼神阴鸷的男人斜睨着赵国强，指间香烟灰烬簌簌落在满是污渍的烟灰缸里，让原本就有些脏的烟灰缸变得更加不歁。
蒋文脸色一沉，语气不善：“老钱，别阴阳怪气的。这是新来的小赵，以后负责咱们厂计划外物资采购。”
老钱嗤笑一声，将半截烟头狠狠碾进烟灰缸：“计划外？现在连供销社的萝卜缨子都要凭票，这细皮嫩肉的娃娃能搞到啥？”
其他几人跟着哄笑起来，尖锐的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
墙上“厉行节约”的标语在烟雾中扭曲变形，仿佛也在嘲讽着这番对话。
赵国强刚要开口反驳，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孙桂兰扭动着腰肢走了进来，她精心修剪过的指甲敲在斑驳的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蒋主任，方军主任说了，下个星期有领导到咱们厂里视察，食堂里必须凑齐几道硬菜，而且工人们也需要改善一下伙食，他们都很久没有闻到肉腥味了！”
她扫了眼赵国强，眼神中满是轻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听说邱厂长特招的采购员能力不错，那就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他吧！让我们也看看新人的本事，说不定还能让我们这些老人跟新人学习学习呢！”
“孙姐，现在肉食紧张，就算跑遍县城......”蒋文话没说完，就被孙桂兰粗暴地打断。
“咣！”孙桂兰猛地将搪瓷缸敲在桌上，震得桌上的采购单都飞了起来：“孙厂长说了，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采购部趁早解散！”
她故意凑近赵国强，身上浓烈的廉价香烟味扑面而来，几乎让人作呕：“小同志，要不咱俩打个赌？你要是能在十天内弄来五百斤肉，不管是家猪肉、野猪肉，还是羊肉、牛肉、鹿肉都行，我就把我一个月的工资，还有我那辆新买的自行车输给你！
要是没能力办不到......”她上下打量着赵国强，眼神中满是挑衅，“就别在这占着茅坑不拉屎，咱们机械厂需要的是有能力的采购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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