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11月20日:雅加达的晨光
波音707客机掠过巴厘巴板湾时,王世杰望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指尖摩挲着西装内袋里的永高公司授权书。身旁的助理展开印尼地图,红笔圈出凯悦酒店所在的沙努尔海滩:“当地代理已确认,地契存放在雅加达的渣打银行保险柜。”
正午的雅加达国际机场热浪灼人。王世杰戴着墨镜穿过海关,两名西装革履的印尼籍律师早已等候在VIP通道。黑色轿车驶入独立大道时,司机指着车窗外林立的棕榈树:“苏哈托总统刚宣布开放外资酒店业,先生来得正是时候。”
渣打银行保险库的交割
下午三点十七分,保险库厚重的铁门在液压装置作用下缓缓开启。永高公司印尼分公司代表哈迪递来檀木盒,里面装着镀金钥匙:“按照协议,凯悦酒店土地及地上物所有权已转移至王先生名下。”
王世杰将授权书递给随行的会计师陈炳坤。这位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人翻开地契,用放大镜仔细核对土地编号与面积:“1963年签署的租契,剩余年限37年,可续签两次。”他用钢笔在勘验记录上画下勾号,“海滩延伸线标注清晰,没有产权纠纷。”
哈迪点燃丁香烟,烟雾中露出微笑:“去年有日本财团想收购这块地,出价是永高公司收购价的两倍。”
“但他们没算到旅游部长会在今年放宽外资持股比例。”王世杰将地契收入防水公文包,“麻烦安排明天去沙努尔实地勘察。”
沙努尔海滩的午后
次日清晨,吉普车碾过椰林小道,沙砾在轮胎下发出细碎声响。凯悦酒店的白色建筑群在浪花声中逐渐清晰,泳池边的躺椅上还留着雨季的斑驳痕迹。当地经理匆匆赶来,用带着巴厘岛口音的英语汇报:“台风季结束后,已有三家欧洲旅行社预订了明年旺季的客房。”
王世杰蹲下身抓起一把细沙,阳光穿过指缝落在地契复印件上。陈炳坤打开便携式计算器,快速敲击按键:“按当前汇率,土地估值约合4800万港元,比永高公司账面价高出32%。”
“留着做抵押。”王世杰站起身,拍掉裤腿上的沙粒,望向远处正在修建的机场跑道,“等泛美航空开通直飞航线,这里的地价会翻倍。”
傍晚的返程航班
暮色浸染爪哇海时,王世杰在机场贵宾室接到香港来电。助理的声音带着兴奋:“王生,希尔顿酒店11月入住率比预期高7%!”
“让餐饮部增加印尼菜选项。”他望着窗外即将起飞的波音客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凯悦地契的牛皮封套,“把巴厘岛的椰子树和沙滩,变成香港客人的下午茶谈资。”
飞机升入平流层时,陈炳坤递来最后一份文件:“印尼法律允许境外注册公司持有地产,我们可以在巴拿马设立特殊目的公司——”
“就用‘东方地平线’做名称。”王世杰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香港中环的希尔顿酒店与巴厘岛的白色沙滩,两处地标在资本的经纬线上逐渐重叠,“记住,所有资产的折旧计算,从今天开始。”
这场横跨赤道的行程耗时48小时,却让王世杰的商业版图从维多利亚港延伸至印度洋海岸。当他的皮鞋再次踏上香港启德机场的柏油跑道时,公文包里的两份地契仿佛带着不同纬度的阳光——一份浸透了中环的铜臭味,另一份裹着南洋的海盐气息,却同样在会计师的报表上,化作可以精确计算的资产增值曲线。
1970年12月1日:中环写字楼的揭牌时刻
香港中环毕打街12号,红绸布在晨风中扬起时,王世杰握着鎏金剪刀的手顿了顿。“东方置地集团”的铜牌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置地”二字刻意与怡和洋行旗下置地公司形成微妙呼应。助理递来的香槟杯里,气泡正急促向上攀升,一如他过去一个月里密集签署的法律文件。
董事会会议室的资本布局
十一点十七分,第一次董事会在顶楼会议室召开。王世杰将希尔顿酒店与凯悦酒店的地契副本推至会议桌中央:“集团旗下设立两家子公司——‘港岛酒店投资’与‘南洋地产开发’,分别持有香港与巴厘岛资产。”他看向坐在对面的普华永道代表纽曼,“请贵行担任财务顾问,完成集团架构的税务优化。”
会计师翻开黑色笔记本,钢笔尖在“离岸公司”一栏画圈:“建议在利比里亚注册控股公司,通过香港子公司持有物业,可规避双重征税。”他推过一份《资本利得税筹划方案》,“酒店折旧费用可抵扣利润,预计首年节税超三百万港元。”
汇丰银行的银团贷款谈判
午后的汇丰总行大厦,王世杰与信贷经理隔着桃花心木桌对峙。“两亿港元贷款,”经理转动着钢笔,“需要同等价值的抵押物。”
“用希尔顿酒店的土地使用权作抵押,”王世杰打开公文包,露出最新的资产评估报告,“按中环地价年涨幅8%计算,一年后抵押物估值将超过贷款金额。”他顿了顿,“另外,巴厘岛凯悦酒店的未来收益权,也可以纳入担保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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