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东方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驿站外便传来衙差粗犷的吆喝声:"都起来了!赶路了!"那声音像一把钝刀,生生劈开了黎明时分的宁静。几个衙差挨个踢着房门,木门被踹得砰砰作响,惊得屋檐下栖息的麻雀扑棱棱飞起,在空中划出凌乱的轨迹。
叶如意被这阵嘈杂惊醒,睫毛轻轻颤动。她先是闻到一股清冽的松木香,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脸颊正贴着一片温热的胸膛。她猛地睁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将傅怀璟紧紧搂在怀中,右手还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襟。晨光透过窗棂,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显得他眉目如画。
"天啊..."叶如意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连忙松开手。指尖不小心触到他的锁骨,那微凉的触感让她心跳漏了半拍。她做贼似的环顾四周,幸好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傅怀璟也仍在昏迷中。"还好没人看见..."她抚着发烫的脸颊,暗自庆幸。若是被傅家人瞧见,她这个"冲喜新娘"怕是要被笑话死了。
窗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叶如意不敢耽搁,赶紧从空间取出提前准备好的月白色锦袍。她小心翼翼地为傅怀璟更衣,换好衣衫后,她又取出灵泉水,轻轻托起他的后颈。水滴顺着他淡色的唇滑入,喉结微微滚动,这细微的反应让叶如意松了口气——至少证明他还活着,没被她压到断气。
"我们该出发了。"她低声呢喃,双臂穿过他的膝弯和后背,稍一用力就将人抱了起来。昏迷中的傅怀璟比想象中轻得多,宽大的衣袖垂落,露出瘦削的手腕。叶如意调整了下姿势,让他的头能舒适地靠在自己肩头。
院子里,傅家众人已陆续走出房门。傅怀明和傅怀远两兄弟经过一夜休整,眼中的血丝褪去不少,虽然衣衫依旧破旧,但脊背挺得笔直。顾氏正清点着行囊,见叶如意抱着傅怀璟出来,连忙上前帮忙整理平板车上的褥子。
"如意,先用这个垫着。"林氏递来一件叠好的棉袄,叶如意轻轻将傅怀璟放下,为他掖好被角时,指尖不经意拂过他紧闭的眼睑——那睫毛竟比女子的还要纤长。
驿站厨房飘来阵阵香气。
有钱的流放犯人们三三两两围坐在木桌旁,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白煮蛋、皮薄馅大的菜包和炸得金黄的油饼。顾氏数出铜钱,不仅买了足量的早膳,还多要了十几个油饼用油纸包好。
"娘,咱们路上吃。"她将食物分装进几个包袱,转头看见几个孩子眼巴巴盯着桌上的鸡蛋,又额外买了几个塞给他们。傅婉儿捧着热乎乎的鸡蛋,小脸笑成了一朵花。
这番景象落在其他犯人眼里,顿时激起阵阵骚动。
角落里,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汉咽着口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傅家人手中的食物。他身旁的妇人拉扯他的衣袖,低声道:"别看了..."
傅青青就是在这时出现的。她穿着老王妃的绣花鞋,趾高气扬地跨过门槛。那鞋子明显大了一号,走起路来啪嗒作响。老王妃跟在她身后,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当看见傅家人丰盛的早餐时,傅青青眼睛一亮,径直走向最近的空位坐下。
"青青!"老王妃急得直跺脚,"那是要钱的..."
傅青青充耳不闻,抓起个油饼就咬。油脂顺着嘴角流下,她胡乱用袖子擦了擦,又去拿第二个。衙差见状走过来,铜钱在桌上敲得叮当响。顾氏叹了口气,默默付了账。
出发的锣声响起时,叶如意正在检查平板车。她蹲下身,手指仔细抚过每一寸木板,确认没有突出的木刺会伤到傅怀璟。傅怀明帮忙固定绳索,低声道:"昨晚多谢弟妹的伤药。"
"举手之劳。"叶如意笑了笑,从袖中取出几个精致的小竹筒。竹筒不过巴掌大,表面打磨得光滑如镜,用红绳系着,看起来格外可爱。
几个孩子立刻围了上来。"婶婶早上好!"傅婉儿仰着小脸,声音甜得像蜜糖。叶如意心头一软,蹲下身与他们平视:"猜猜今天是什么味道的?"
孩子们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竹筒。叶如意变戏法似的晃了晃,竹筒里传来液体晃动的轻响。
是迷倒九亿少女的旺仔牛奶!
她挨个分发给孩子们,傅明轩接过时还规规矩矩地作了个揖。
孩子们迫不及待地拔开木塞,浓郁的奶香立刻飘散开来。傅婉儿小口啜饮着,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这甜而不腻的味道对于孩子们来说,简直是天赐的甘霖。
傅青青就是被这阵香气吸引过来的。她吸了吸鼻子,目光锁定在孩子们手中的竹筒上。老王妃想拉住她,却被她一把甩开:"我就看看怎么了?"
“婉儿,明轩,你们在喝什么?给姑姑尝尝吧!”傅青青走上前,趁着两人没反应过来,直接伸手把她们身上的竹筒抢了过来。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傅青青已经仰头灌了一大口。甜美的滋味在舌尖炸开,她贪婪地吞咽着,喉结剧烈滚动。她就知道,叶如意这小贱人偷偷摸摸给这几个小崽子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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