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姜黎赤足蹲在王府东墙根,毒指甲戳着新冒头的蒜苗。萧景珩的轮椅碾过青石板,鎏金链梢卷着个油纸包晃到她眼前:“西市王瘸子的糖蒜,说是加了新配方。”
“新配方?”姜黎扯开纸包嗅了嗅,反手糊在追来的户部尚书脸上,“砒霜混鹤顶红,这腌蒜的怕不是想毒死全京城?”
尚书顶着满脸蒜渣哆嗦:“王…王妃明鉴!那摊子昨日还在给灾民施粥……”
“施的是断头饭吧?”姜黎踹翻墙角醋坛,金红色蛊虫在酸液里疯狂扭动,“朱雀卫!把西市所有腌菜摊掀了——姑奶奶要看看哪个活腻的敢在醋里养蛊!”
萧景珩慢悠悠剥开颗糖蒜:“王妃昨日还说,要留两个摊子试新毒。”鎏金链突然绞住檐下飞过的信鸽,拆下密信扫了眼,“巧了,王瘸子的远房表侄……咳……上月在漠北贩过战马。”
姜黎夺过密信揉成团塞进尚书官帽:“听见没?你们六部养的蠹虫,连腌蒜的都通敌!”她赤足踩住试图溜走的胖官员,“去,把那破摊子的醋缸搬来,少一滴就剁你手指头泡酒!”
廊下突然传来瓦罐碎裂声。小丫鬟抱着染血的糖蒜坛子跌进来:“王…王爷,后厨的腌蒜全变红了!”
萧景珩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用银筷挑起一根蒜瓣,那蒜瓣在醋液中翻滚着,其上的鎏金纹在酸液的浸泡下,竟隐隐显出血丝来。
“王妃这一招打草惊蛇,倒是比刑部的烙铁还要管用呢。”他的声音低沉而戏谑,仿佛对这一切都胸有成竹。
然而,话未说完,他突然闷咳起来,那咳嗽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就在这时,只见他指间的银筷如闪电般射出,精准地刺穿了梁上黑影的咽喉。
黑影中传来一声闷哼,随后尸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直直地砸向下方的八仙桌。
“砰”的一声,八仙桌被砸翻在地,桌上的杯盘碗碟瞬间散落一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整个房间。
而与此同时,姜黎的动作也毫不逊色。她身形如鬼魅般迅速,在黑影坠落的瞬间,她的毒指甲已然抵住了偷袭者的心口。
“天机阁现在穷得连叫花子都雇来当杀手了?”姜黎的声音冰冷而嘲讽,她的目光落在刺客的脸上,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说罢,她猛地扯开刺客的衣襟,露出其胸口处那已经溃烂的鎏金纹。
“哟,这不是老熟人嘛——上回在乱葬岗没被醋泡够?”姜黎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和鄙夷。
刺客突然咧嘴笑,喉间滚出朱砂痣女子的声音:“姐姐的醋坛子护得住王府,护得住全城百姓的嘴吗?”七窍钻出的鎏金丝线直扑萧景珩,“午时三刻,我要听到姐夫心脉断裂的脆响——”
姜黎暴怒撕碎丝线,毒血溅上窗棂烧出焦洞:“朱雀卫!把全城的醋缸搬到城门——姑奶奶请他们喝断魂汤!”
萧景珩转动轮椅轧过满地狼藉,链梢卷起染血的糖蒜喂到她嘴边:“王妃亲自试毒,还是为夫……”
“试你个头!”姜黎咬碎蒜瓣,酸辣混着血腥气在舌尖炸开,“老东西们就这点出息?二十年了还在糖蒜里下蛊!”她突然掐住萧景珩脖颈按到院中古井边,“说!你今早吃了多少坛?”
鎏金链缠住井绳将两人吊在半空,萧景珩笑着咽下喉间毒血:“王妃昨晚踹翻醋缸时……咳咳……为夫顺了两颗。”他唇色泛起妖异的金,“要验毒,这般验可好?”
井底突然传来诡异的咕嘟声,三百颗鎏金蒜头浮出水面。
井水翻涌如沸,鎏金蒜头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紫光。姜黎拽着萧景珩的衣领悬在井绳上,毒指甲刮过他苍白的下巴:“瘸子,这就是你说的‘顺两颗’?”
萧景珩鎏金链绞住井壁凸石,咳着笑出声:“王妃踹翻醋缸时……咳咳……可没说过会惊动井龙王。”他指尖金纹忽然暴涨,缠住三颗浮起的蒜头,“西域紫晶毒,泡酒倒是上品。”
“泡你个头!”姜黎赤足蹬碎井沿青砖,碎石雨般砸向水面,“朱雀卫!给姑奶奶抽干这口破井——连底下的耗子洞一起端了!”
墙外忽传来哭嚎声。卖油郎张二跌进院中,怀里紧抱的醋坛裂开缝隙:“王、王妃救命!我家腌的蒜头全变活物了!”
姜黎甩开萧景珩跃下井绳,毒指甲戳穿坛口。三条鎏金蜈蚣窜出,被她徒手捏爆浆液:“天机阁如今连蜈蚣都喂糖蒜?倒是会省银子!”
萧景珩转动轮椅轧过蜈蚣残骸,链梢卷起片鳞甲:“漠北冰湖特有的铁甲蜈,这毒……咳……值三匹汗血马。”他突然闷哼,金纹顺指尖爬上小臂,“王妃昨日踹翻的第七个醋缸——”
“闭嘴!”姜黎扯过他手臂放血,毒液滴入井水滋滋冒烟,“朱雀卫记着,往后王爷咳一声,就往他药里加半斤黄连!”
井底突然炸开闷响,三百颗鎏金蒜头凝成巨蟒。姜黎暴怒撕下半幅裙摆浸入醋缸:“老东西们黔驴技穷了?这玩意还不如西市的糖画唬人!”酸液泼洒间,蟒身腾起金雾,竟凝成朱砂痣女子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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