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他们两个在一起才一年多。内蒙古这边气候不好,环境也不好。有个喜欢的人陪在身边,工作起来才有动力。”
路知行迟疑一秒,快速挽着薛宴辞从后台出现场,将她扣在怀里,“如果当时我和你一起去美国,会不会好一些?”
呼和浩特的冷风比天津寒多了,又硬又粗糙。
“都过去了。”薛宴辞从路知行怀里探出小脑袋,“知行,都过去了。”她终于暖过来了,双颊白净,眼睛亮晶晶的,漂亮极了。
一月的呼和浩特,冷到时间都静止了,路上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有。从Small Live到喜来登酒店仅仅2.8公里,是路知行这辈子走过最艰难的一条路。
薛宴辞比六月重了一些,但远远赶不上她十九岁时的体重。她趴在他背上,听着他的心跳,讲了到美国第一个冬天遭遇的那场大雪。
她说院子里的雪特别厚,请人过来除雪特别贵,所以只能等着。
她说每天到家后,家里都冷冰冰的,需要打开Heat Pump,等上一刻钟,家里才会热起来。
她说白人饭难吃极了,周围的中餐馆也不地道,每天都只能煮泡面、煮饺子。
她说有一次忘了交电费,半夜Heat Pump停了,想要裹紧被子的时候,才发现被子也是冰凉生硬的。
薛宴辞说自己生活里的一切都是冰封的,再也没有感受过路知行怀抱的温度。
......
路知行抱着她安慰一句,“好姑娘,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自从回到酒店,薛宴辞就一直在哭,不肯说话,不肯洗澡,也不肯睡觉,只窝在路知行怀里掉眼泪。
没有人知道,她在那一场大雪夜里有多想念路知行的怀抱,她又对自己有多狠心,每日精打细算,生怕多浪费掉一分钱。
“我留下来,陪你出差。”
薛宴辞顶着两个超大的鼻涕泡,“不要,我是总经理,别人知道了,会说我的。”
路知行被气笑了,这傻姑娘,把面子看的太重了。
“说你什么?”
“说我贪恋你的美色。”薛宴辞提高音调答一句。
路知行抿着嘴摇摇头,笑的满面春风,眉梢带喜,起身抱着薛宴辞进了浴室。
......
“宴辞,对员工别太严苛了。”路知行单手撑在床头,看着薛宴辞化妆,她真的好漂亮,也好厉害,才区区一周,就把呼和浩特、鄂尔多斯、赤峰的改革全做完了。
“你不懂。”薛宴辞正对着镜子在戴钻石耳钉,语气严肃,“我不提点他们一下,他们怎么会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句谎言呢?”
“别那么严格。”路知行又重复一遍。
薛宴辞十九岁那年,打理过一段时间的叶家慈善基金会,那时候她对下属很平和,完全不像现在这样。
路知行仍记得有一次财务送来的报表是动过手脚的,薛宴辞发现后,也只是打个电话过去,询问对方是不是写错了,给个台阶就过去了。
现在薛宴辞做事,大有引雷霆万钧之势。手段大多十分残忍、直白。
昨晚十一点半,她上一秒还沉浸在两个人的相拥之中,下一秒就在电话里将乌兰察布的驻地负责人骂了一通,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能干就干,不能干有的是人。
路知行有点儿担心薛宴辞这一场改革搞下去,会得罪太多人,会招来太多仇恨。
薛宴辞对着镜子画好眉毛,起身到床边捧着路知行亲过一口,“想要劳动者取得公平,就得先把上头人的规矩立好了。”
路知行又想起那年与薛宴辞初见时,她十八岁,她说她的梦想是让人民获得自由,让劳动者取得公平。
那时只觉薛宴辞伟大,现在想来,薛宴辞足够高山仰止。
可这个理想太大了,会将她压倒的。
“好姑娘,晚上早点回来,我们去吃手把肉。”
薛宴辞回头看一眼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撒娇的路知行,真想把他留下来陪自己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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