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宴辞在卧房起居室的沙发上睡着了,一旁的边几上还倒扣着一本千八百页的施工材料,只是这份材料封面上的日期是前年,是一个早就结束了且验收通过的项目。
薛宴辞为什么在看这些,路知行想不明白。
薛宴辞正式入职中电集团的当日,也是路知行接替她成为陆港集团董事的日子。
两家大型企业的工作,再加上且初文化的工作,路知行这一年多,生活的也不轻松。
可继续这样忙下去,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薛宴辞再醒来,已经晚七点了。
“要不要吃晚饭?”路知行抱着薛宴辞,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问着话。
自从薛宴辞开始在中电集团工作、加班、应酬,她就把头发剪短了,不再是水波式的卷发了。路知行每天早起,都会对着她的头发,发呆好一会儿。
薛宴辞是一朵山茶花,可她枯萎的速度太快了。
“不是很想吃。”薛宴辞有气无力的答一句,缓了好一会儿,才又问,“姑娘呢?”
“吃过晚饭,晴姐带着去园子里喂小鱼了。”
“上个月你带着姑娘在后院那洼菜地栽种的菜苗长起来了,姑娘每天晚饭后都过去浇水。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正在那儿,要不要去看看?”
薛宴辞听着这些事,只感觉好遥远。
叶嘉念喜欢喂金鱼,薛宴辞就给女儿买了十多尾稀奇古怪的金鱼养在池塘。每一次爷爷薛安厚从厦门过来天津,都会带着这个重孙女在池塘边待上一整个下午。
叶嘉念喜欢玩种菜类的游戏,薛宴辞就找小武给女儿开垦了一片菜园,带着她种了七八种蔬菜。可也仅限于此了,薛宴辞压根就没再去过菜园一次,更不可能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对于叶嘉念,薛宴辞是想好好陪伴的,是想认真陪伴的,可每次只开个头,就会被无休止的工作打断,就再也没有后续了。
“知行,我大概还要再忙半年,才能有个结果。还要再辛苦你一些,姑娘现在正是儿童时期求知欲最旺盛的阶段,你要带着她去认识这个世界最基本的组织构成。”
“放心吧,我会把咱女儿教好的。”
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讲着话,讲到八点,薛宴辞又在路知行怀里睡过去了。
等她再醒来,已是凌晨一点钟了。
“想喝水。”
路知行起身倒杯温水,插着吸管。薛宴辞侧躺在床上,喝去一大半。
若说大学的那八个月,是薛宴辞对路知行疯魔成性。那再重逢,结婚之后,路知行对薛宴辞的疯魔程度远胜当初的千百倍。
“宴辞,我想……”
薛宴辞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路知行同她说这句话了。只是工作真的很累,应酬也真的很烦。可她仍旧不想扫了他的兴致,只不过大多时候都是草草了事。
后来,路知行提的少了,薛宴辞也没多问过什么。
一个人的精力就那些,薛宴辞将其大半用在工作上,自然会忽略这些。但今天不同,也许是休息够了,也或许是被前挡风玻璃上的照片讽刺到了。
总之,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甚至,还带着很强的侵略性。
薛宴辞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占有了。路知行意识到薛宴辞只是为了好胜心在折腾后,他就放弃了,不想再做了。
如果一切都只是为了留下彼此的痕迹、气味、温度,弄到满身伤痕累累,真就没什么必要了。
恋爱与婚姻不是强迫,是自愿,是享受。这话,起初是薛宴辞说的,可她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每一个动作都用尽了力气,分分钟过后,就是火热的疼痛,路知行不想承担了。
他也是会累的。
“知行,你在怪我吗?”
路知行想了想,继续陪着薛宴辞折腾,“好姑娘,我爱你。”
因为爱,他愿意受。
……
只是薛宴辞前挡风玻璃上的照片一直都没断过,她也没有去找物业查监控。依旧是拿照片、上车,拆开之后,打开车顶阅读灯,一张一张看过去,再一张一张收回去,拿回家烧掉。
虽都是些错位图,薛宴辞也明知没什么,也明知这都是陷阱,是些小手段,可她看了就是不高兴,就莫名其妙地想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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