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芒渐渐消退,程岩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
他躺在一个半球形的透明房间内,墙壁材质似水晶又似液体,随着光线变化而流转着七彩光晕。透过墙壁望去,外面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尽星空和漂浮其中的岛屿。那些岛屿形态各异,有的覆盖着奇异的建筑,有的则是纯粹的自然景观,最远处甚至有一座完全由钟表构成的巨型浮岛。
"这是...什么地方?"程岩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
"时之乡。"一个柔和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时间的归宿,时族最后的庇护所。"
程岩猛地回头,看到那个银发银眸的少女正站在门边。她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袍,左眼角下有一道月牙形银纹——与影的标记一模一样。
"你是谁?苏沐雨在哪?"程岩警惕地问,尝试运转四象时体,却发现体内能量平静如深潭,无法激起半点波澜。
少女微微欠身:"我叫时雨,是星瞳大人的侍从。您的同伴在隔壁房间休息,天工族的血脉正在与时空之轮碎片共鸣,需要时间适应。"
听到苏沐雨安全,程岩稍微放松了些:"带我去见她。"
时雨摇头:"在那之前,星瞳大人要见您。她已经等待了...三千年。"
"三千年?"程岩震惊,"这不可能!"
"在时之乡,时间是最不重要的概念。"时雨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随我来。"
程岩跟着时雨走出房间,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他们站在一座悬浮的透明桥梁上,桥下是无底的星空,无数光点如同河流般在虚空中流淌。远处,一座银白色的金字塔形建筑矗立在最大的浮岛上,塔尖放射出柔和的光芒,照亮整个时之乡。
更令人惊奇的是,周围的"居民"——他们有的银发银眸,明显是时族;有的则双眼泛着与苏沐雨相似的银光,应该是天工族。最让程岩惊讶的是,这些人行走的速度各不相同,有的快如闪电,有的慢如蜗牛,却奇妙地和谐共存。
"时间流速调节。"时雨注意到程岩的疑惑,"时之乡的基础能力。每个居民都可以自主选择时间的快慢。"
透明桥梁随着他们的步伐自动延伸,直通金字塔建筑。沿途程岩看到了更多不可思议的景象——一片花园里,花朵在几秒内完成从萌芽到凋零的全过程,然后又逆转时间重新绽放;一群孩童在广场上玩耍,他们的影子却显示着不同年龄段的形态;一座喷泉喷出的不是水,而是流动的银色时间能量...
"这些都是时空之轮力量的具现化。"时雨解释道,"完整的时空之轮能够创造、扭曲甚至重置时间线。可惜现在..."
她没说完,但程岩明白言下之意。时空之轮被分割,时族近乎灭绝,这一切都源于那个代号"蚀"的叛徒。
金字塔入口处,两名时族守卫向时雨行礼。他们的眼神在程岩身上停留片刻,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敬畏,有期待,也有一丝忧虑。
"自从第七守护者陨落,时之乡就在缓慢崩解。"时雨轻声说,"星瞳大人用自身为代价稳定了核心区域,但外围已经有很多岛屿坠入时空乱流了。"
进入金字塔内部,空间远比外观看起来要大。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动态壁画,展示着时族辉煌的历史。程岩在其中看到了七位守护者的形象——站在中央的赫然是银发银眸的自己,或者说是自己的前世。
"第七守护者,时夜。"时雨恭敬地说,"时空之轮的最后一位完整持有者,也是...幽冥殿主'蚀'的前身。"
程岩猛地停步:"什么?"
"您很快就会明白。"时雨推开走廊尽头的大门,"星瞳大人就在里面。"
门后是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口透明的水晶棺。棺中躺着一位银发女子,面容安详如同沉睡,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捧着一颗小小的银色光球。她的样貌与程岩梦中所见完全一致——第六守护者星瞳。
"她...死了?"程岩轻声问。
"既非生,也非死。"一个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存在于时间的夹缝中,时夜哥哥。"
水晶棺中的星瞳没有动,但她的声音清晰可闻。与此同时,棺旁浮现出一幅幅全息影像,展示着各种可能的未来。
"三千年了,我终于等到了你...或者说,你的转世。"星瞳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时之乡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告诉你真相。"
影像变换,显示出年轻时的星瞳和另一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站在一起,两人面前悬浮着时空之轮的原型。
"我和妹妹时雪——也就是你认识的苏沐雨的前世——共同守护时空之轮。时雪是天工族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宗师,时空之轮的大部分构造都出自她手。"
影像切换,七位守护者齐聚一堂,其中站在中央的赫然是程岩前世的模样——时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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