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他只是又不学乖地靠近了些,终于捏上了男人的衣摆。
另一只手指向如同棉被压下的厚重天空,如果它还能被称作一片天空的话。
小小的少年,眼神透着无比的坚定。
他说:“辰哥哥,耀儿喜欢,那片光。”
“光?”辰哥哥挑着眉,仿佛是在质疑:“哪儿来的光?”
“月亮的光啊!”他收了手,笃定无比地看着男人,
“你看,天上撒着的白色粉末就叫月光,而躲在天空之后不敢见人的便是那张圆亮亮的月儿!”
明明是被污浊的空气筛过一层又一层了,可打在某些人身上,却仍能令人震撼到如箭穿心。
久之,男人才回过神来问道:“你是,喜欢月亮吗?”
几乎是毫不犹豫,小南宫耀脱口而出:“月亮照着耀儿,耀儿自然喜欢,倘若,”
“倘若辰哥哥也和耀儿一样,喜欢那皎白月色,那耀儿就更喜欢了!”
月光依旧照耀,即使偶尔黑暗中呆久了的人们见不到那颗明媚,它也不会因此就有半点懈怠。
你说它忘了本分也好,你说它多管闲事也罢,可它确像一爱逞强的孩童,温暖的脚丫踏遍了这天下所有的阴暗面。
它也着实有着能透挞黑暗的力量。
月光似乎真的可以于黑暗中点亮荧火,也将那片混沌之区描摹得如白昼艳阳天。
…
回过神来,翟月望了望门口那群黑压压向外游走的人群,又抬起头凝视着被大树遮在极远之处的圆月,悠悠舒了口气,
“我当时好像同你说了谎。”
如果知道未来的我会把你视为比那明月还要稀珍的存在,我那时定会用尽毕生所极的词语,为你好好地描述那抹摄人心魄的人间绝美。
而不是浑噩至极,心烦意乱地只想丢下那么一句“那种没用的东西,有什么可喜欢的?”
另一边,南宫耀从庭院中跑出来,已经缓了好一段距离,却还是双腿隐颤,仍有些飘渺之态。
他踱着步,贴着墙边,低着头漫无目的地晃着。
“刚才……”他口中细声呢喃,散漫着的眼已然包揽不住周遭的一切,脑子里方才的那幕场景久久挥之不去。
当时,他明明已经逃出十几米开外了,明明只要再踏几步路他就能从侧门悄咪咪地溜跑了。
可是,当时确实突然就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来自背后的一股莫名的力量。
那份乍至的力量似抽挞走了南宫耀周围的空气,从身后牢牢地牵制了他的身躯。
在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好似有一条无形的盘蛇凛然蜷在自己的腰上,令他一阵屏息。
他不用思考也知道,是拜那个与月光融为一体,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翟姓男人所赐。
“老实说,那姓翟的本来在月光下,还挺好看的,只不过……”要是他没对自己动手就好了。
南宫耀垂着眼睫的眸子冷了冷,脑子里瞬间清醒无比。
人界有操法之人本就惊天骇俗,而翟月方才气势之重又更是阴厉至极,匪夷所思。
好似那种明明从月里坠尘而来,肩上洒满了醉人的银粉,本该安稳地做一个温人心脾的神,却硬要变成举着镰刀取人性命的死神。
南宫耀这般混沌想着,手下意识地揉上了肚子,两瓣眉毛瞬间委屈地颤到了一起。
“……”貌似被拽得有点疼了。
所以翟月定是下了狠劲的。
“这死姓翟的,差点把我腰折断!”南宫耀咬牙切齿的,一个没忍住又将他骂了个底朝天。
“烂木头,破死神,呆瓜,没人性,蛮野,不讲理,人也不行。”
想到最后那词儿的时候,南宫耀下意识脑子里又浑浊了几秒。
好像之前那谁怼的那句委屈瘪瘪的话,他现在终于能舒坦了。直接鼓着嘴大咧咧地道:“我看那死姓翟的,才是技术不到家呢!”
又哼哧哼哧了半天,才追上了自己方才断了线的思维。
“不过他后来,为何又松了手呢?”他轻声吐露一句,把手拿到嘴前,咬着爪爪苦苦思索,“他明明就是想把我拽回去的。”
施了那么大力气,又一点不给人准备的余地。不能就是单纯地试探一下自己吧?
“嗯……”
“总之,”南宫耀忽地变换姿势,一手抓着纸桥及丝带,交叉着胳膊站定,心中又接着一滞。
他润泽的眼眸收起,迸跃而出的尽是坚定不移的结论:“那姓翟的,绝非善类。”
还是离得越远越好。毕竟姓翟的法力貌似并不太低。
人界不人界的他搞不太清。只是不论灵界、魂界还是魔界,不管你是各种身份,一旦进了人界,那你的法术攻击力必定大幅度降低。就是还尚存一丝灵力,也断然不会轻易释放。
原因何在?
南宫耀不得其中奥妙,只知道倘若被那群长老们披露,他定是要受苦刑的。
可是翟月不一样啊,他本是人界中人,自然是受不得什么限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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