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妈家那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带来的暖意还没完全散去,“绿源晶萃”引发的震撼余波仍在楼道里回荡。王厉带着稽查队灰溜溜撤离时留下的那句“等鉴定结果”如同悬在头顶的冰锥,但至少,冰冷的封条暂时没有贴上仓库大门。
赵铁柱(赵公明)靠墙坐在地上,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金属门板,贪婪地呼吸着仓库里那混合着残留“精华气”、机油和陈旧纸箱的、并不清新的空气。活着,还没被封门,还有一线生机。他低头看着自己沾着污渍的手掌,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触碰那发光霉斑时奇异的酥麻感——那是“财富感知”被彻底激活的余韵。
苏小穷瘫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碎眼镜歪斜,脸上是墨绿色粘液干涸后的诡异花纹,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亢奋和后怕。角落里,老冯正抱着他那台屏幕布满裂纹的便携检测仪,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嘴里念念有词:“能量图谱异常峰值……菌丝结构显微成像……必须立刻取样培养!数据!我需要纯净的数据!”
“赵……赵同志!”苏小穷猛地扭头,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和颤抖,指向王大妈手中那副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散发着柔和翠绿荧光的假牙,“那个……那个‘绿源晶萃’!我们……我们是不是……”她语无伦次,巨大的可能性冲击着她简单的思维。
赵铁柱没说话,只是抬起眼皮,目光灼灼地钉在王大妈身上。那眼神,混杂着商人的精明、赌徒的狂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刚才那口“高价回收”是他急中生智的保命符,但现在,这口空气吸进来,脑子转起来了。
王大妈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把宝贝假牙往怀里收了收,但随即又挺直了腰板。她另一只手捂着还有点发麻的腮帮子,语气带着一股“受害者”的理直气壮和即将“发财”的兴奋:“小赵!你刚说的!高价回收!还有镶牙!大妈下半辈子吃饭可就指着这副牙了!现在它……它成了这样,”她小心翼翼地展示着那颗如同翡翠艺术品的后槽牙,“你开个价吧!镶牙必须镶纯金的!社区活动中心老李头那口金牙,可馋了我好久了!”
镶金牙?赵铁柱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果然,凡人的想象力永远能突破神仙的预期。他刚要开口,苏小穷却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猛地跳了起来,几步冲到王大妈面前,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急切:
“王大妈!卖给我!卖给我好不好?”她语速飞快,双手紧张地绞着洗得发白的工装下摆,“我没钱……但我有的是力气!我可以给您干活!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一年……不!两年!我给您当牛做马两年!换这颗牙!行不行?”她那双透过碎镜片望过来的眼睛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渴望。
整个仓库瞬间安静了。赵铁柱和老冯都愕然地看着苏小穷。
王大妈也懵了:“丫……丫头,你说啥呢?给我当牛做马换颗牙?你这孩子……”她有点被吓到了,下意识地又后退了一步。这姑娘脑袋也被熏坏了吗?
赵铁柱眼神一凛。苏小穷这反应不对劲!她刚才拼命催化霉斑发光是为了救命,现在这副恨不得把霉斑供起来的架势……难道这“绿源晶萃”对她也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力?就像哮天犬那样?
他猛地想起哮天犬!那条死狗呢?刚才混乱中好像就不见了?
就在这时——
“呜……汪!呜噜噜……”
一阵压抑的、带着巨大满足感的呜咽声从仓库最深处、堆放杂物的阴暗角落里传来。
三人循声望去。
只见哮天犬正以一个极其猥琐的姿势,撅着屁股,狗头深深埋在一个打开盖子的、原本用来装劣质机油的空塑料桶里!它那粗壮的尾巴正以突破极限的频率疯狂摇摆,整个身子都在激动地颤抖,喉咙里发出陶醉至极的“呼噜”声,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
“哮天!你又偷吃什么!”苏小穷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哮天犬猛地从桶里抬起头,油乎乎的狗脸上沾满了墨绿色的、粘稠的……固体残留物!正是之前装“精华浓缩液”的桶底污垢!此刻,那些污垢上,赫然也生长着星星点点、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墨绿霉斑!比王大妈假牙上的更稀疏,但形态几乎一模一样!
“嗝儿……”哮天犬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咧开嘴,油绿油绿的舌头舔了舔鼻尖的霉菌残留,狗眼里闪烁着“狗生圆满”的光芒,用一种慵懒而毒舌的语调慢悠悠道:“一群不识货的土鳖……这才是天地精华……嗝……比蟠桃园的烂桃子强多了……”
说完,它又意犹未尽地把头埋回桶里,继续享受它的“绿源”大餐去了。
众人:“……”
赵铁柱眼皮狂跳。连这条见多识广、嘴巴刁钻的神犬都把这玩意儿当宝?甚至不惜舔桶底?这“绿源晶萃”的价值……或者说吸引力,恐怕远超他的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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