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昏迷的福伯,拉着惊魂未定的林雪,凌云的脚步沉稳而快速。他没有再完全依赖之前那微弱的生命感应,而是更多地凭借自己对山林环境的直觉和判断力,选择相对容易行走且不易留下痕迹的路径,一路向东。
混沌元力在他体内缓缓流转,一部分持续输入福伯体内,维持着他微弱的生机,另一部分则用来恢复凌云自身的消耗,并警惕着四周的动静。之前救治福伯消耗了不少元力,加上背负着一个成年人赶路,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但他神色坚毅,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林雪默默地跟在凌云身侧,之前的恐惧和无助渐渐被一种踏实的安全感取代。看着凌云宽阔而可靠的背影,她混乱的心绪也慢慢平复下来。只是每当目光触及凌云背上气若游丝的福伯时,担忧又会浮上心头。福伯的伤太重了,凌云的丹药虽然神奇,但也只能暂时吊住命,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彻底救治才行。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夜间的山林变得更加寂静,也更加危险。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凌云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风声,虫鸣,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兽吼…似乎并没有追踪者的迹象。但长时间在野外停留,终究不是办法,尤其还带着一个重伤员。
“凌云,我们…”林雪也有些不安,下意识地靠近了凌云一些。
凌云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投向东方偏北一点的方向。在那片黑暗的林木之上,似乎有极其微弱的、一缕几乎难以察觉的烟气,正袅袅升起。
是烟!有人烟!
凌云心中一动。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出现人烟,意味着什么?是过路的猎户?是隐居的山民?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潜在的希望。至少,有人烟的地方,通常意味着有水源,有相对安全的栖身之所,甚至可能有懂得医治伤势的人。
“那边好像有人。”凌云低声道,指了指烟气升起的方向,“我们过去看看。小心一点。”
林雪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也隐约看到了那缕在夜色中几乎要消散的烟气,眼中顿时也燃起了希望。
两人不再迟疑,调整方向,朝着烟气升起的方位摸去。这一次,凌云的动作更加谨慎,尽量利用夜色和地形隐蔽身形。他不知道那边是敌是友,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随着距离的接近,空气中隐隐传来木柴燃烧的气味,甚至还有一丝微弱的烤肉香气。同时,也能听到一些模糊的人声,似乎不止一个人。
在一片小山坡后面,凌云停了下来,示意林雪和福伯(他将福伯轻轻放下,靠在一棵树后)在这里等待,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摸上了山坡,隐藏在茂密的灌木丛后面,他小心地探出头。
坡下不远处,是一个小小的临时营地。篝火燃烧着,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和寒意。火堆上架着几块正在熏烤的兽肉,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篝火旁围坐着三个人。
两男一女。
两个男子看起来年纪都在三四十岁左右,都穿着粗糙的兽皮和麻布混搭的衣物,脸上带着风霜之色,手臂粗壮,肌肉结实,一看就是常年在山中讨生活的人。他们的腰间都挂着砍刀或猎弓,身旁还放着几捆草药和剥了一半皮毛的猎物。
那个女子则显得年轻一些,大约二十岁出头,穿着相对整洁一些的麻布衣衫,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面容算不上绝美,但五官端正,眼神明亮而警惕。她正在用一根木棍拨弄着篝火,动作熟练。
这三人看起来都不像是穷凶极恶之辈,更像是普通的山民或者猎户。他们的交谈声音很低,凌云听不太清具体内容,但语气平和,似乎在讨论今天的收获或者明天的行程。
凌云观察了片刻,心中稍定。虽然不能完全排除危险,但这几个人看起来,至少不是青云宗那样的敌人。而福伯的情况,实在拖不起了。
他深吸一口气,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双手摊开,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缓缓向营地走去。
“什么人?!”
几乎在凌云现身的同时,那两名男子瞬间警觉起来,猛地站起身,抓起了手边的武器,警惕地盯着凌云。那名女子也迅速后退一步,站到了两名男子身后,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凌云。
营地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几位不必惊慌,在下没有恶意。”凌云在距离营地还有七八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声音平静地说道,“我们是在山中迷路受伤的旅人,想向几位求助。”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身后山坡的方向:“我的同伴受了重伤,急需救治和休息。不知几位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在附近暂歇一晚?或者,可否告知此地是何处?如何能走出这片山林?”
那两名男子互相看了一眼,握着武器的手并没有放下。其中一个年纪稍长、脸上有一道浅疤的男子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还受了伤?”他的目光锐利,上下打量着凌云,似乎在评估他话语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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