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州下着小雨,群山被水雾缭绕,有着一种飘渺欲仙的既视感。
来德镇位于古蔺河畔,如今已恢复了宁静。
没有鸡鸣,也没有狗叫,自然也没有人间的烟火气。
只是残檐断壁随处可见,棕黄的泥土上还有着丝丝缕缕的黑红,空气间弥漫着水汽,也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
战争已经结束,在赵城的指示下进行了尸体收敛焚毁工作。
这种战争造成的尸体堆积,尤其是在河边,最容易引起瘟疫。
工作自然要做得干净。
此时,距离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了数日,在赵城俘获大明帝国平西侯沐英时,便昭示着这场战争的结局。
古蔺部队以少胜多,俘虏十余万人。
这场战争打下来,直接死亡的人员并不算多。
不过不少人伤势严重,难以治愈,基本只能等死。
这个时代医疗技术水平就是这样,身体不好的人患一个小感冒,便可能一命呜呼。
更何况是战争造成的严峻伤势?!
很多都只能等死。
这是时代的局限,不是赵城想改变就能立即改变的。
虽然水溪全方面都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正向着近代社会极速前进,可医疗、科技这种东西,总需要消化的时间,一蹴而就是不现实的。
没有办法。
只能尽力而为了。
古蔺城接收了俘虏,不少人就近治疗,但很多人的宿命,并不在这里。
香夫人举水溪之力,才勉强开发了一号发展试验区,成果斐然。
可想要将发展的结果迅速推广,依靠水溪的人力和物力,那是极其困难的。
综合各方面的原因,才决定使用战俘。
……
水洞麦新城。
傅友德发动围困战已经十余日,取得了不小的战果,预计再围困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将麦新城攻下。
拿下麦新城,水洞宋氏主力覆灭,朝廷一鼓作气之下,轻易就能颠覆水洞宋氏的统治,彻底掌控黔中这一片土地。
有这一片土地的支持,朝廷大军就能稳住黔州的形势,进一步蚕食黔州,将黔州彻彻底底掌握在手中。
而一旦稳住黔州,掌握黔州,倾尽黔州之力,攻打云南元梁王就会容易得多!
“将军,将军,有一队伤兵求见……”
傅友德坐镇军营内,在思考未来怎样才能更轻易拿下水洞,有副将闯了进来,带着急促地呼吸,还有些许惊恐。
那队士兵他认识,是定远侯王弼的亲军,他们本应该在叙州府,跟随王弼带领大军前行,却不想深受重伤,来到了这里。
这很奇怪!
这将领侧在傅友德身边,说着些许低声细语。
“……”
傅友德皱着眉,立即起身,前去见那些伤兵。
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定远侯王弼的亲卫赶到这里,还是重伤之躯,显然不正常。
……
“侯爷,沐英将军亲率五万大军南下,却不想遭遇水溪狙击,大军全军覆没……”
耳边还在传荡着伤兵虚弱急促的声音,传递着某种恐怖的信息。
就是这寥寥几句话,给了傅友德极其不真实的感觉,宛若隔世,难以置信。
水洞直接反叛,以残兵拖住了他的大军,这件事其实并不大。
对于傅友德来说,攻破水洞是必然的事。
为了加快这个速度,沐英方面才有了动作。
毕竟,朝廷大军深陷黔中地带,无以为继,难有作为,叙州府沐英率领大军来援,一方面牵制水溪给朝廷大军争取时间,一方面也给黔州本土势力以压力,让黔州局势在朝廷势如破竹的声势下迅速瓦解……
可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水溪,有这么强大的军队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水溪比水洞强不了多少,水洞宋远见拼死一战,也才勉强拖住朝廷大军,甚至在傅友德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不久就会被攻破……
沐英虽然没有率领永宁的全部军队,但也有五万精锐,再有十万的劳役,这一股力量,绝不是黔州的势力能够轻易吞下的。
那水溪兵力最多十万,他们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聚集所有军队?
更重要的是,就算水溪聚集了所有军队,想要轻易拿下沐英大军,那也不容易。
可,结果,为什么是这般?
傅友德宛若行尸走肉,带领一队人马跟着这支残兵领袖,向着平越方向的深山里赶去。
临近傍晚,天色尚未昏暗,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天气很凉,傅友德的内心更凉。
在这深山里,他见到了定远侯王弼。
这为朝廷南征北战的英豪,却在黔州受挫,如今虚弱的模样,难以相信他曾经是何等英姿!
傅友德当即行动,将王弼转移到平越城内。
他虽然率领大军攻打麦新城,但平越依旧在朝廷大军的控制下。
这一片土地,对于傅友德等人来说,几乎是最安全的了。
“神魔赵城的武器能大规模装备,数里外便能大军进行轰炸,几万人装备强大的火铳,一路横扫,无人能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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