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客栈后院的老槐树下，用孟婆赞助的汤勺搅动着铁锅。彼岸花瓣在墨绿色汤汁里翻滚，蒸腾的雾气中浮现出张伟扭曲的鬼脸："大姐，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喝？"
"这叫忘忧忘情忘川水联名奶茶。"我把汤勺往灶台一插，"你生前不是美食主播吗？来试个毒。"
张伟的电子功德牌闪过蓝光：【试吃新饮，功德+1】。他视死如归地灌下一口，鬼体突然膨胀成气球，在院子里弹来弹去："卧槽！这比跳伞还刺激！"
谢必安踹开柴房门时，正看见我举着手机追拍空中转体的张伟。他雪白的袍角沾着血渍，手里提着颗还在滴血的恶鬼头颅："林小满！你又在搞什么......"
"谢大人来得正好！"我把手机塞进他怀里，"帮忙举着，我去调滤镜！"
镜头里，谢必安冷着脸单手掐诀，恶鬼头颅在青光中化为飞灰。飘过的弹幕突然炸了：
【啊啊啊白发禁欲系！】
【三分钟我要这个小哥哥全部信息！】
【主播能不能让他说句"生死簿拿来"？刷十个火箭！】
张伟的功德牌叮咚作响：【直播间人气突破5000，功德+100】。他激动得舌头掉到胸前："小姐姐！让我给七爷做个专访！"
谢必安甩出勾魂索把我捆成粽子："解释。"
"我们在赚功德还债啊。"我蛄蛹着凑近他，"你看，开播半小时就赚了200功德，比超度快多了......"
"胡闹！"他指尖燃起幽蓝冥火，"亡魂执念需正途化解，岂能儿戏！"
我忽然压低声音："你腰间那块玉牌，是张判官扣你三个月绩效的原因吧？"趁他愣神，我吐出藏在舌下的刀片割断锁链，"昨天我帮孟婆送汤时，听她说某位大人私放九世善人......"
谢必安突然捂住我的嘴，丹凤眼里闪过杀意："你从哪知道的？"
"嘘——"我扒开他的手，"现在我们是共犯了。要么帮我赚功德，要么我去找张判官聊聊草莓领带......"
"......下不为例。"
于是当晚的直播间画风突变：
【冥府职场vlog】tag下，谢必安黑着脸擦拭哭丧棒，弹幕疯狂刷起【哥哥杀我】；张伟表演用缚魂锁跳绳，收获【666】铺满屏幕；我端着彼岸花奶茶讲解："老铁们，现在下单送孟婆汤底料，前三位还能获赠七爷亲笔签名生死簿......"
直到柳如是飘进来，水袖甩飞了我的发簪："掌柜的！奴家排了三个时辰队，说好的珍珠奶茶呢？"
直播间瞬间卡顿。
【古风小姐姐！】
【求联系方式！】
【主播搞个地府101选秀吧！】
我盯着暴涨的人气值，把算盘打得噼啪响："柳姐姐，想不想当冥界第一网红？"
"奴家不稀罕虚名。"她绞着帕子背过身，"只想有人记得《玉树后庭花》该怎么唱......"
功德簿突然浮现在空中：【解锁支线任务：寻找知音人 功德+300】
谢必安抱臂冷笑："陈朝亡国之曲，谁敢......"
"谁说亡国之音不能焕发新生？"我打开手机播放《霍元甲》，把琵琶塞给柳如是，"试试戏腔混搭！"
三途驿站当晚的BGM，成了忘川河畔最诡异的风景。柳如是抱着琵琶吼"霍霍霍霍霍霍霍霍"时，对岸的孟婆差点把汤锅扣进河里。
"成了！"我看着张伟的功德牌转为金色，"粉丝破十万，执念化解进度90%！"
谢必安突然按住我肩膀："你从哪学的《玉树后庭花》改编谱？"
"啊？"我茫然转头，"这不是周杰伦......"
话音未落，整座客栈剧烈震颤。张伟的直播手机自动飞向半空，投射出巨型光幕：【最终任务开启：百万观众同时在线】
"完蛋。"张伟的舌头打成了蝴蝶结，"这个任务根本不可能......"
我望向河对岸密密麻麻的鬼火，突然抢过谢必安的哭丧棒敲响铜锣："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冥界首届忘川河漂流大赛现在报名！冠军可获孟婆汤终身免单！"
十万饿鬼同时转头。
谢必安的白袍无风自动："你疯了吗？！"
"快用你的草莓领带发誓！"我扯开衣领露出彼岸花契约纹，"要是我现在死了，你也得魂飞魄散！"
他咬牙切齿地甩出十二道符咒，在河面筑起结界。我跳上八仙桌举起扩音符："参赛者只需支付10功德报名费！观众打赏礼物可兑换往生加速券！"
鬼潮汹涌而至时，我仿佛听到了功德入账的美妙声响。直到孟婆的汤勺破空飞来——
"哪个杀千刀的用老身名号搞促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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