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答道,枚橙安点头道:“嗯,臣……坐着看。”
庆皇:“……”
殿中气氛愈发微妙。
长公主面带笑意,二皇子强忍笑意,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
庄墨韩打量着枚橙安,暗忖:这位便是写下那些名句的青年。
庆皇听罢枚橙安的回答,不禁失笑。
本欲试探他,却不料对方避而不答,反而以如此圆滑的态度回应。
“笵贤虽有才名,但资历尚浅。”庆皇此言表面似责备,实则暗含指示。
群臣不明真相,皆松了口气。
唯有二皇子心领神会,认为让资历深厚的枚橙安协助笵贤是个好主意。
枚橙安神色自若,听着庆皇的话,嘴角微扬,低头享用粉丝,静观局势变化。
此时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太子突然站出,力挺笵贤担任春闱主持。
“笵贤虽资历不足,但才情出众,儿臣愿支持他主持此事。”
殿内顿时骚乱,群臣对太子与二皇子罕见一致的态度感到震惊。
庆皇皱眉望向太子,轻叹一声,“此事暂且搁置,你们先退下吧。”
二皇子心中精心筹划的话语尚未出口就被打断,他暗自咬牙,叩谢离席时忍不住朝太子背影翻了个白眼,心中腹诽: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同伴!
太子与二皇子归座,笵贤亦安然坐下。
庆皇刚拿起筷子准备用餐,庄墨韩却再次开口。
“陛下。”
庆皇无奈放下筷子,将目光转向他,既有对文坛泰斗的尊敬,也有出于礼仪的考量。
“庄先生有何高见?”
庄墨韩抬起手指向笵贤,问道:“那位就是笵贤?”
枚橙安闻言心中窃喜,放下筷子给自己倒酒。
他来了,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庆皇略扫一眼笵贤,反问:“庄先生认识他?”
庄墨韩微微颔首:“读过他的诗。”
庆皇心中微动,看着笵贤,嘴角含笑,看似谦逊实则得意:“年纪轻轻便有几分才气,庄先生不妨多加指点。”
然而令庆皇意外的是,庄墨韩并未顺着话头接下去,而是直言:“老夫原是齐国旧臣,庆国事务非我分内之事,但春闱关系天下士子根本,选贤任能务必慎重。”
枚橙安饮了口酒,心想:也只有庄先生能做到如此镇定。
换成别人,此时恐怕早已借机挑拨,将矛盾激化。
庄墨韩行事光明正大,纵有不满也表现得温文尔雅,令人钦佩。
庆皇一时揣摩不透庄墨韩对笵贤隐隐流露的不满源自何处,便顺着话头附和:“庄先生所言极是,此事确实需要慎重对待。”
至此,话题似乎该告一段落。
但有人并不想让讨论就此结束,这个人正是长公主。
当她毫无缘由地起身向庆皇行礼时,庆皇已有所察觉,庄墨韩今日的异常举动或许与她脱不开关系。
证据?并无确凿证据,可谁让她突然站出来呢!
庆皇面色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若无其事地夹菜。
他倒要看看,长公主又要玩什么把戏。
长公主行礼完毕后离开座位,走到台前。
“庄先生学识渊博,我一向钦佩。
不过刚才的话,实在不敢苟同。”
长公主微笑着对庄墨韩点头致意。
庄墨韩点头还礼,未再言语。
庆皇依旧淡定地进食,冷眼旁观。
长公主挺直腰杆继续说道:“我虽为女子,也读过笵贤那首七言诗。
此人才华出众,年纪轻轻就写出这般佳作。
先生之前的话似乎有所暗示,莫非是担心这位年轻人日后会超越您,名声盖过您?”
庄墨韩笑了笑,未予回应。
庆皇唇角微扬,这句话本身并无不妥,但从长公主嘴里说出来,却意味深长,耐人寻味,于是决定继续观察形势。
台下的笵贤冷笑一声,这位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丈母娘,如今倒替自己鸣不平了?
长公主接过酒杯,与邻座轻碰示意。
笵贤明白,这是提醒他沉住气,静观其变。
长公主接着说:“诸位都是国家支柱,无需在意琐事争端。
今日,我愿替庆国才子讲句公道话。”
庄墨韩面向长公主,伸手向笵贤示意。
“可是关于那首七言诗?”
长公主转身,上前一步。
“不错。
请问先生,何诗可超越笵公子之作?”
她的话语带着挑衅,庄墨韩微笑应对,北齐使节却面露不悦。
庆皇放下筷子,严厉制止:“礼云睿,切勿失仪!”
长公主向庆皇行礼,退回座位。
庆皇调整坐姿,注视庄墨韩,语气平和。
“庄先生胸怀广阔,这些言论无需挂怀。”
庄墨韩优雅一笑,正容吟诵:
“风急天高猿啸哀。”
“江清沙白,孤鸟盘旋。”
“落叶纷纷,无边飘零。”
“长江滚滚,奔流不息。”
“山河万里,秋景萧瑟,漂泊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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