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只上好的茶盏被掼在地上,碎瓷四溅。
长宁郡主的寝殿内,名贵瓷器碎裂一地。
那幅曾为二人所绘的画像,破败地蜷缩在墙角。
“他敢!他怎么敢!”长宁郡主钗环散乱,鬓发微松,原本娇艳的面庞因怒火而扭曲。
她尖利的嗓音在华丽却空旷的厅堂内回荡。
“本郡主屈尊降贵求来的赐婚,他萧衍竟敢当廷拒婚!他是活腻了吗?!”
侍立一旁的婢女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他萧衍算个什么东西!本郡主哪里配不上他!”
长宁郡主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抓起桌案上的另一只玉瓶,又要砸下。
“郡主息怒!”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长宁郡主动作一顿,循声望去,只见萧芷柔立在门槛处。
穿着一身素色衣裙,面色苍白,眼眶微红,一副受尽委屈又小心翼翼的模样。
“萧芷柔?”长宁郡主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她放下玉瓶,没好气地道,“你来做什么?看本郡主的笑话?”
萧芷柔连忙屈膝行礼,姿态放得极低:“郡主误会了,芷柔听闻郡主心中不快,特意……特意来向郡主请罪的。”
“请罪?你请什么罪?”长宁郡主狐疑地打量她。
萧芷柔抬起头,眼圈更红了些,声音带着哽咽:“都怪芷柔不好……若不是因为……因为府里那个穆清婉,大哥他……他也不会……”
她话未说完,便似难以启齿般低下头去,肩膀微微耸动。
“穆清婉?”长宁郡主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拔高音量,“你说萧衍拒婚,是因为那个贱人!”
萧芷柔飞快地瞥了她一眼,恰到好处地露出惊慌之色,“大哥对我那位表妹……似乎格外上心……前些日子还为了她,顶撞了祖母……”
她声音越说越小,仿佛只是无意间透露了些许风声,却字字句句都精准地戳在长宁郡主的痛处。
“穆清婉!又是她!”长宁郡主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一个下贱坯子,也敢肖想阿衍哥哥!”
萧芷柔垂着头,唇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目的达到,她便不再多留,只怯怯地表示自己禁足之身,不便久留,先行告退。
长宁郡主满心怒火无处发泄,哪里还顾得上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靖王书房内,气氛冷凝如冰。
靖王背手立于窗前,脸色阴沉。
“废物!”他猛地转身,盯着跪在下方一身黑衣、头颅低垂的人影。
“本王花了多少心血布的局,让你去解决萧衍,结果呢?他不仅回来了,还敢抗旨拒婚,打本王的脸!”
那黑衣人身形微动,“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只是……萧衍此番能回来,属下也未曾预料到……”
萧衍拒婚,不仅让他女儿颜面扫地,更让他感觉到了萧衍那毫不掩饰的疏离和对抗!
这让他谋划多年的棋局,出现了巨大的变数!
“侥幸?”靖王冷笑,“一次是侥幸,次次都是侥幸?我看是你无能!”
他踱了几步,眼中戾气翻涌,“除不掉他,本想借赐婚将他彻底绑上我这条船,将来为我所用。”
“可他倒好,宁肯抗旨,也不愿娶长宁!摆明了要跟本王划清界限!太子那边,怕是正等着看本王的笑话。”
黑衣人头垂得更低:“是属下失算,坏了王爷大计。”
靖王盯着他半晌,胸中怒火难平,却也知道此刻发作无益。
“罢了,”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火气,“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黑衣人声音嘶哑:“王爷放心,下一步计划,绝不会再失手!”
靖王眯起眼,寒光闪烁,“本王要的不是失手!本王要的是结果!萧衍这颗钉子,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必须彻底拔除!”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查清楚萧衍的软肋!哪怕灭了整个国公府。”
黑衣人身形微怔,随即叩首,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萧芷柔从长宁郡主处出来,并未立刻离开靖王府。
她故意绕了远路,朝着王府深处僻静的回廊走去。
夜色渐浓,王府内灯火疏落,更显幽深。
她算准了方向,朝着靖王日常起居的院落走去。
刚绕过一处假山,眼角余光瞥见一道极快的黑影从前方不远处的院门闪出消失在夜幕中。
那身影……好生眼熟!
萧芷柔心头一跳,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她正凝神思索,一个带着薄怒和不耐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什么人鬼鬼祟祟在此逗留?”
萧芷柔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只见靖王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不远处,面色不愉,显然是刚从书房出来,心情极差。
“王……王爷……”萧芷柔立刻换上一副惊慌失措、泫然欲泣的表情,屈膝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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